本章BGM:无尽传说 幂雅
后来叠风再见知鹤其实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日的西荒不知为何星火漫天,待叠风和一众仙神发觉时,青色衣袂在火光中飘摇。
叠风心下一紧,是她,她在用她全部神力化成了那道屏障,才让漫天星火滞留于空中,他不知为何,眼里竟含着泪,他转向众仙神:“快去帮雨神。”
他与众仙神奔向她,那漫天星火却诡异地化作漫天光芒,又听见一道声音,那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那声音对他道:“龙君,我想你太久了。三世如浮生,曾觉得自己什么都护不住,却什么都知道,命定神祇却心陷囹圄,堪破不易,再回首,唯一有愧的便是你了。”那声音哽咽,“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天道在完善我的神性中,我向天道求来的,也求你,能试着……少怪我一些啊……”
叠风费力睁眼,看见知鹤在他身侧。知鹤见他醒了,眼里流露出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喜悦:“上神醒了?”
他轻启唇瓣:“这是何处?”
知鹤摇了摇头:“我一眨眼我们便在这了,看着我们像是又掉入了什么结界。”
叠风挑了挑眉:“看来你都还记得。”记得曾经他救过她。叠风更疑,刚刚那道声音同眼前人重合,纵是他再不通风月,亦知他同眼前人是相爱的,但不知何时,还有那些话的意思,她会在他们相爱时离开么。
许是这句话让知鹤有些愣神,叠风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为何要自己一人去抵挡它们?”他莫名地想这个问题,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知鹤面对他的问题流露出不解的神情,语气自然:“不想看见西荒生灵涂炭,我先去挡,就算你们没有赶过来,这天灾落下,西荒受的罪还是能少些。”她说到这里蓦地抬头,“这次你还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叠风施了个试探周围环境的术法,再次看向知鹤的眼中带着未明的情绪:“恐怕不能,这里是你的心之境,应是我需要你带我离开。”
知鹤立马慌了神:“啊?怎会……这不可能,既是我的心之境,你为何会在此?”
“这个地方并未让你感到不安,我也没有。”
“上神究竟什么意思?”她蓦地感觉一阵局促。
“我会在你的心之境,是因为你很信任我。”叠风的语气有了些许起伏,“所以,请知鹤神带着在下一同走下去看看罢。”
他接着道:“今日西荒的漫天荒火,在我们察觉时你已去抵挡,而心之境这种东西,书中记载它不过是仅为一心境,可古往今来,又有几位仙神进入过自己的心之境?我年少时拜在墨渊神座下,曾听师父说化有心之境的,唯有命定神。 所以今日景象,应是天道要唤醒你的准备。”
知鹤却不太敢相信,她不知道怎么去接受这些,难道她这戏剧化的十万年,都是她必承的坎坷?
她转而一想,声音微颤,对叠风道:“知鹤只知命定神有十二位,创世神有三,分为盘古,父神,少绾;护世神有四,分为东华,墨渊,夜华,悉洛;自然神有五,地母女娲,光神祖媞,风神瑟珈,火神谢冥,水神连宋。除这十二位神座,世间应当没有其他什么命定神的记载了,上神觉得我是谁呢?”
叠风的眸子恢复平静,情绪不让人再察觉:“走下去看看吧。”
叠风朝左转,知鹤的目光顺着他看过去,金色的光芒奔向叠风,叠风依旧从容,将这些光芒尽数吸收。
叠风的神识于光芒中探寻天道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洪荒,鸿蒙初分,天地孕育了光神,也孕育了同她相克的暗神。
但不同于生来便具怜悯神性的光神,暗神的力量来源于世间的苦难,他野心贪念之大令他要扩大这些苦难,他又敏锐地察觉了洪荒时代能制衡他的父神,以及后来父神创办的寿华野中的八位神祇,那时这些人合力他毫无抵抗之力,于是他在暗中蛰伏,在魔族造祸的时候推波助澜,吸收人妖两族的力量。
远古诸神自然察觉了诡异之处,可暗神已何其强大,与其相生的祖媞对其毫无所知,他早已把八荒六合看作囊中物,他欲从最具信仰力的种族的九洲开始侵蚀,可他忘记了,天道怎会允许这样的他存在?
天道让世间最后一位命定神提前降生,设下了一个大局完善她的神性,便是掌时间的知鹤。
天道要让她身为仙神时,为孤女,因爱嗔怨,潦草一生后带着记忆重来,得到所遇之人的爱护,却又留不住许多人,看着那些人入死局,她生心魔然后获新生,自己又踏上了必死的路途。
这过程也有变数,就是知鹤喜欢上了他,他看着她求天道不要改变他们二人的缘分,哪怕他最后恨死她,天道对她不忍,同意了,于是他又看到了知鹤与他的缘。
叠风十五万年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他难以言喻的感情,他觉得这不是他看到的,这合该就是他的记忆,他会爱知鹤,他看见了她的坚韧,她被打破重建后不怨这一切,选择了爱世间一切,原来这样的人,会对他有私心,他怎么可能会恨她?
金色的光芒散去,叠风再看向面前的知鹤,似在看一个很久没见的爱人,如果他没算错时间,第二世的知鹤会重溯从他这里得知这些他所看见的大概,从他这里得到指引,而看着现在的知鹤,他只觉得无尽的心疼。
在知鹤探究的目光中,他像是再也抑制不住:“阿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