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有钱就行”。
一位身着西域服饰，头上由华丽珠宝点缀的男子从屏风后慢悠悠走出来。
康琚站起身子为燕子京让位，燕子京坐在椅子上，调侃的看向张晋然。
“在我们西域，售卖假货，割舍砍手”。
奴卫冲上前去按住不断挣扎的男人，作势就要将他的舌头拔出来砍掉。
“慢着”！
张晋然站了出来，燕子京毫不意外的摩挲着手中的珠串，挑眉望向他。
“按照大唐律法，售卖假货也就杖打八十，割舍砍手，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这位郎君既然想做个好人，那就出个价吧”。燕子京勾起嘴角，不经意的说道。
张晋然沉思片刻，开口：“上有着一颗珍珠，家传三代，极为珍贵，不知可否救他一命？”说着，身边的侍从将珍宝递了上去。
燕子京将小盒拿起，映入眼前的，却是一颗连三寸都未到的珍珠。
“呵”...燕子京冷笑着将珍珠放入小盒里。
“所谓明月之珠出于江海，藏于蚌中。我这颗珠子从深海所获极为难得，与市面上那些粗珠大有不同，深受祖上喜爱”。
听着张晋然滔滔不绝话语，燕子京却是将手中的盒子瞧了个遍。
“这盒子倒是不错，我愿出五十万钱，不过珠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张晋然脸色难看，再未多说出什么。
“不过是下等珠罢了”。
“郎君休要欺我”，张晋然肃然言道，“这上好的珠子我也见过，除了那长安圣人宫殿里的，民间的珍珠恐怕也就只有我这颗般”。
燕子京笑着站起身，走到张晋然旁边，“我不妨和郎君打个赌，我带你去个地方，如果那的珍珠不如你这颗，我就愿出五百万钱买下它”。
“并且”，燕子京瞥了一眼身侧痛哭流涕的男人。“放他一条生路”。
“否则，这珠子你得无偿送给我”。
彭公在一边不禁嘲笑般摇头。
一个书生和一个珠宝商人打赌，简直就是上赶着送钱。
“一言既出，金玉不移”，张晋然接过燕子京手中的木盒。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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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负责航船的奴隶迎着狂风行驶。
“端午，你一会儿一定要小心”。腊腊有些担忧的看着端午，又不自觉的看了眼一旁镇定自若的夏芷。
端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你也是”。
此时，一阵大风袭来，原本较为平朗的水面霎那间起了大浪，腊腊似是被吓到了，崩溃的抓着船沿哭喊。
“端午！这太危险了，我要是回不去了怎么办”...
哭喊声在夏芷的耳边被不断放大，原本听力就好，被这么一吵好像整个头部都泛疼。
“别哭了，吵”。夏芷冷冷出声，腊腊见此哭的更大声了。
端午也有些受不住，安抚了下腊腊：“你就在船上待着，等我和阿姊回来”。
“好”...腊腊达成自己的目的，终于不再喊叫。
端午绑上沉重的沙袋，转头就看见夏芷已经将沙袋绑好，随时准备下水。
“阿姊，你去南侧我去东侧”。
“好”。
夏芷应了一声，率先跳了下去。
端午和其余人也紧随其后，纷纷跳入海中。
船上，张晋然指着海中的小船说道。
“在这深海之中为何有人入海啊”。
彭公看了看，不在意的说道：“那是采珠人在下海采珠啊”。
“这可真是海阔鱼龙渡，天高鸥鹭鸣，碧波潋滟间，鲛人掌上珠啊”。
燕子京坐在后侧，听着张晋然吟的诗，往嘴里放了几颗果子。
“好诗啊好诗，彭某再请你看看这海里的稀奇玩意”。
侍卫向海里倒了许多鱼血，不一会儿，只觉海中动静极甚，一条条巨鲨围在船体，游向了刚才端午他们入海的地方。
“你怎可如此罔顾人命！”张晋然大惊。
“鲛人入海，便是死中求活”。燕子京抿了一口茶。
“只为求珠？”张晋然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燕子京没有否认。
“珍珠是难得，可...怎么能与人命相比？！”
“郎君，连此情此景都无法接受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早点游山玩水之后回家去吧”。
燕子京缓慢的走到了夹岸的船侧，默默看着那一艘漂泊的小船。
端午向海底潜去，夏芷则去了另一边的方向。
这时，前面巨大的蚌壳让端午眼前一亮，于是迅速游了过去，那蚌壳大张着嘴，端午搬了个石头塞入蚌嘴中，用手摸索着掏珠。
找到了！
端午用手包裹住珍珠，刚想抽离，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勒住了她的脖子......
夏芷游行的速度很快，因为身后正有几只鲨鱼穷追不舍。
夏芷也想感叹一句倒霉，也不知是右眼一直在跳的原因还是什么，刚下水就被几条鲨鱼盯上了。
但人游得再快终究比不过鲨鱼，几个回合，夏芷就被巨鲨赶上了。
没办法，若是搏斗一番还可能有活下去的机会，继续游只有死路一条。
夏芷不动声色的抬起手臂，一支袖箭正要发出，一只大一点的鲨鱼竟凑到夏芷身边顶了一下她。
夏芷有些意外，收回要攻击的动作，转向鲨鱼的脑袋。
鲨鱼蹭了蹭夏芷的手，随后张开嘴巴，一颗圆润无瑕的珍珠正安稳的躺在那里。
夏芷虽看不到，但对于珍珠发出来的光泽很熟悉，很快就从鲨鱼嘴中取走了珍珠。
鲨鱼合上看着有些吓人的嘴，夏芷摸了摸它，鲨鱼却游向夏芷身下，拖起夏芷就往前走。
水阻力不得不让夏芷抓好鲨鱼微微凸起的背鳍，好奇它要带自己去哪。
“唔...！”
闷呼声传来，夏芷顿时警惕起来。
是端午的声音！
鲨鱼将夏芷送了过去，夏芷动作迅速的按照直觉，向前方射了一箭。
血腥味劈天盖地的传来，端午终于从受伤的男人手中挣脱，看到的就是夏芷还没来得及收手的动作。
端午捡起刚才因为打斗掉落的珠宝，向夏芷游去，刚才的几条鲨鱼见端午游来也没有躲避，看了眼夏芷想要将二人送回船中。
夏芷却轻拍鲨鱼的脑袋，指向了正拼命向上游的男人。
鲨鱼立刻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几条冲了上去，疯狂的撕扯，连惨叫声都听不到，再也不会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端午被吓到了，拉着夏芷就向上游，夏芷也跟着端午的方向游去。
“呼...”。
终于在最后一刻，端午和夏芷上了船，端午大口的喘着气，腊腊赶忙上去关心端午。
“简直残忍至极，六人下海三人归”...！
张晋然不忍心的摇了摇头。
船上的夏芷耳朵动了动，灵敏的朝张晋然方向转去。
“她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了？”
张晋然惊讶的说道，燕子京也看向小船上眼睛绑着布条的夏芷。
“似是个眼瞎的”。
彭公也有些惊讶于如此大的海浪声还能听见张晋然感慨话的夏芷，仔细瞧一眼又说道。
张晋然惋惜一声，“造化弄人啊”。
燕子京却转身远离了些前面的二人，康琚心理感应般离燕子京近了点。
“去查查刚才船上那个听力好的珠奴”。
“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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