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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一场雨很冷。
宋余流不记得那把刀是怎么没入杨博文的血肉,而自己又是如何闯进雨夜,任由豆大的雨珠淋湿自己,沾满血的肉颤抖地抚上小腹。
她的眼泪簇簇而下,与深秋的雨作伴。
左奇函“入寒天冷,如果小姐方便的话,和我回家吧。”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宋余流面前。路灯洒下微弱的光线,男人打着一把伞,黑色的衣服领口用金丝绣着花纹。
他的目光落在宋余流身上,没有顾忌她手上深红的颜色,握着伞的手失了平衡,向着宋余流的方向倾斜。
雨幕隔绝,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墨香。
宋余流“……你是谁?”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侧,仰起脸艰难地与那个清冷却温和的男人对视。
左奇函望着她。雨水早已经把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打湿,布料湿淋淋地包裹着她身体,尽管衬出她曲线的美丽,可这夜晚太冷,他想让她暖。
左奇函“左奇函。”
他边说,边单解开衣服的扣子,脱下外套给她罩住。
宋余流下意识想躲,可已然头昏脑胀,脑袋一阵眩晕,脚下失重眼前也一黑,倒入他温暖的怀抱。
左奇函一惊,下意识伸手揽住她腰肢,手中的伞脱落后坠地溅起水花。
他抬眸看了一眼停靠在路边的车,顾不得伞,一把抱起女人往车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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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反复想着张函瑞说的话。
张函瑞“你在军事上的才能,我很欣赏。”
咖啡厅内播放着古典音乐。这太过高雅和装腔作势,张桂源从前有声名时都不爱来,更何况现在落魄了。
但似乎这是张函瑞钟爱之地,他的手握着汤匙,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杯中升腾着热气的咖啡,漂浮在咖啡之上的奶沫融入,原本表面的白消失了。
张函瑞“我可以把你引荐入军方,只要你愿意……”
张桂源“我不愿意为你所用。”
还没等张函瑞说完,张桂源就开口拒绝。
张桂源“你们政坛的内斗,还是不要拉上我这种没背景的底层群众做牺牲品了。”
他无心与自己关系不大的事。
或许他曾经在乎这一切,但那终究是以为什么都触手可及因此年少轻狂的少年时,现在不同了,从天上摔进谷底的感觉,太痛。
但他的拒绝,并不让张函瑞感到意外。
张函瑞“被杨博文夺走一切的滋味并不好受,对么。”
张桂源“……”
张函瑞“杨博文倒了,你心里那位……会落在谁手里?”
意有所指的那个人。张桂源心头一紧,眉皱起来,下意识抬眼看向张函瑞。只见对面那人脸上现出隐约的笑意,三分算计,七分威胁。
张函瑞“张副营长,您也不想……让宋小姐出事吧。”
张桂源“……”
打蛇打七寸。张函瑞最懂拿捏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那便无需多下心思,轻易即可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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