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一连承宠五天,流水样的赏赐被送进了进来。
后宫里都快酸成醋缸了
掌事姑姑梅方一进宫就打听了各方消息送来,皇后富察氏自二阿哥端慧皇太子去世,就一直有些症候,慧贵妃高氏出身内务府包衣在宫里风头正盛,纯嫔有孕待产,嘉嫔是李朝玉氏贡女,玫贵人南府乐伎,听闻孩子早夭后,把曾经的娴妃打了,如今被废庶人关进了冷宫里…等等事无巨细的打探的很清楚。
雅若去皇后宫里请安,就能听到各种酸溜溜的阴阳怪气,她在家被宠惯了,自来没有让着谁的道理,毫不客气的一一怼了回去
皇上翻牌子的时候,没见到宁妃的绿头牌还专门叫人来问询,才知道宁妃请了太医。
美人如花,乾隆这会正心热着,直接摆驾承乾宫。
刚一听见消息进忠心都提了起来,怎么才好了没两天又病了,反应过来也不着急了。
御前伺候的都知道,后宫里妃嫔争宠花样多,报病十有八九是邀宠的手段,皇上偏偏吃这一套,今天夜里皇上应该还会歇在承乾宫。
本以为雅若是装病,谁知竟是真的,她身子骨历来娇弱,这几日没休息好,还得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四月天算不上很暖和,早起冷风一吹就有些症候了。
听着内室里不时的咳嗽声,进忠才惊觉这位主儿不是邀宠,当真病了。
“皇上,咳,莫要离得近了,惹的龙体有恙,那就是臣妾的罪过了,咳咳“雅若素着一张脸,皱眉捏着帕子不时咳嗽。
美人病了美貌也不减半分,乾隆素来怜香惜玉,只有疼惜的份,安慰几句,免了她晨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让她好生休养。
“多谢皇上挂心,臣妾身子不济,不能侍奉,还请皇上移驾别的嫔妃那里吧”雅若低着眉,眼里全是不耐烦。
乾隆觉得这美人识大体,病了也不留自己陪伴,不骄不妒,十分贤德。
“进忠啊,去叫齐汝再来给看看,好好给宁妃调理调理”吩咐完,乾隆就往纯嫔那去了。
“嗻”
内室自有宫女来去照应着,进忠不方便进去,就站在外间候,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心都揪成了一团。
等到太医来看诊完,进忠才知道着宁妃娘娘当真如美人灯一样,一阵冷风也会吹出病来。
咳嗽声又起,屋里不见了伺候的宫女,进忠顾不得尊卑往屋里去了,倒了桌上的茶水,递给床上的主子。
雅若就着他的手喝了起来
呵气如兰,清浅的呼吸声落在进忠虎口手指处,像一只羽毛一样骚动着他的心。
喂完水,进忠放下杯子,远离了床榻,他的心乱了。
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御前副总管太监了,站在了这皇宫里的太监的顶端,巴结他的大有人在,宫妃主子们面上客气,背后从不拿他们当回事,他心里清楚的很。
这宁妃娘娘竟然不介意太监近身伺候,太监是这宫里最卑微的存在,连低等宫女都看不起他们,宫妃更是明晃晃的鄙夷不屑。
雅若性子古怪,合自己心意的人,怎么都好,不然就是再献殷勤都会被嫌弃。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雅若精神好了些,看着终于进来的进忠,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她见了进忠就不由得心生欢喜,想他离自己近些。
“主子,该吃药了”半夏端着药碗进来,雅若忽然发现她那体贴入微的宫女,也有这么没眼色的时候。
半夏见主子蹙着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识相了。
“萨仁姐姐那些还有些活计,劳烦进忠公公伺候主子用药”半夏赶忙放下托盘出去了。
“这,奴才伺候主子吃药吧”进忠看了看桌上的药碗,稳了稳心神,端过去半跪在床榻前。
雅若看着近前的进忠,皮肤白皙,鼻梁挺直,吹着药汤,嘴唇性感十足,仿若摸了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尝尝。
雅若头一次有种想要得到什么的强烈情绪
苦涩的味道弥漫的到处都是,平日里一口气喝完的药汁子,如今被进忠一口一口得喂到嘴里,似乎也没那么苦。
最后一口,雅若忍不住往前了一点,药汤顺着下巴流了下来,进忠下意识得用拇指抹了一下,指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柔软的樱唇,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
还不待他请罪,就看到了放大的面容,嘴上是雅若柔软的唇舌,青涩的触碰,唇齿相依,进忠也不知怎么的,没有推开她,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舞,缠绵悱恻
“咳,咳咳…”嗓子眼里升腾起的痒意,让雅若一把推开了进忠,那股划过气管得疼痛,让她有些一丝懊恼。
平时里喜欢的那种疼痛感,现在倒显得不合时宜了。
进忠也在平复着呼吸,满腔柔情,轻轻的帮她拍着背心。
“主儿,喝口水缓缓”
进忠是个太监,可他心底里从不当自己是个太监奴才。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自然会好美色,只是他眼头高,寻常女子入不了他的眼。
如今美人送入怀,感觉意外的好
雅若缓过来,看着进忠忍不住笑出了声。
“宁妃娘娘,这是消遣奴才呢”进忠有些羞恼,忍不住出声
“怎么会,进忠,我是喜欢你啊”雅若撑着下巴看他,满脸笑意,眼里满是狡黠和说不清得情愫。
进忠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怎么会
她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主子,科尔沁最尊贵得公主,是那天上月,而他就是那地上的一棵草,咫尺天涯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奴才
一个卑微如脚下泥一样的太监
可她欢喜的样子不似作伪,笑脸如盛放得牡丹一样灿烂
她高兴的样子,让他也忍不住满心欢喜,心里盛满了喜悦
哄着雅若睡下了,进忠才离开
夜凉如水,冷风一吹,进忠瞬间清醒了
高高在上的尊贵人,对他的喜欢,更多的像是喜欢一个新鲜物件,无聊时的消遣,仅此而已。
自己不敢当真,更不能当真,若真陷进去了,才是万劫不复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不论宁妃娘娘想要什么,她都是极合他心意的,若是想登上后位,他做那把梯子又何妨。
就算输了也不过是烂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