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宴臣加完班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本以为还若应该已经睡着了,却发现她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身边还围着两只猫。
孟宴臣还没睡觉?
还若嗯,在写论文。晚饭我让肖亦骁送过去了,你吃了吗?
孟宴臣已经吃过了,谢谢关心
还若没事,应该的,毕竟朋友嘛
孟宴臣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随后坐在还若身边,把围着的小猫抱起来,眼底的笑意又缓又柔,丝毫不去在意蹭在衣服上的猫毛。
孟宴臣不是三只猫吗?还有一只呢?
还若就这两只不是很怕人,另一只太小了,好像才刚断奶没多久,刚到家就躲起来了
孟宴臣......那么小就在外面流浪了啊
还若是啊。不过没关系,它以后会过得很好,不是吗?
还若笑着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看起来像夜空里寂寥又深邃的繁星,蕴藏着深深的、深深的希冀。
还若似乎很少笑得这样好看。这个笑容的背后似乎并不只是对于一个生命的期许,更像是对某种苦难的释怀。
或许这样的悲哀已经在她的身体里扎根许久了,以至于释怀的瞬间,那些痛彻心扉的根源就化作星星点点的光亮从眼底溢出来。
孟宴臣有一瞬间恍惚,他记得还樽盛说过,还若曾经也是孤儿。可她却从不像许沁那样抱怨过自己的过往,也并没有脆弱如到风一吹就折过去的花。
她的生命力源于骨子里天生就有的坚韧,似乎那些含泪带血的过往根本不属于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好想努力地透过那双澄澈的、悲悯的眼睛看到些什么。比如她的心事、或者一些无法从她嘴中流淌而出的哀恸。
她十二岁来到还家,那么之前的时光呢?她在那些吃尽人间疾苦的岁月里,又如何从深渊里一点一点把自己残破的、瘦弱的身躯拖拽出来?孟宴臣不再去看她的眼睛,伸手抚摸起怀里乖顺的猫咪。
猫的毛发雪白透亮,像丝绸一样发着光。金色瞳孔好奇地四处看着,片刻就在孟宴臣的怀里安新的打起了小呼。
他很难想象如此渺小宠物的生命也曾差一点儿就会缓缓随着血液一起流失,就像难以看破还若刻意隐藏起的过往一般。
谁又料想得到呢,煎熬的十二年后,她又以一种新的姿态,野蛮生长在你面前。
孟宴臣它们的名字取好了吗?
还若嗯?还没有呢。目前我只想好了一只猫猫的名字
说着,她抱起身边围着的另一只小猫。是一只橘猫,毛发是漂亮的橘棕色。或许是被打扰了睡眠,它小声地发出一声猫叫,但很快又确认了还若并没有恶意,于是眯起眼睛,在她怀中蹭了蹭,露出柔软的肚皮。
还若我想叫它栗子
还若你不觉得它小小的圆圆的,像块栗子馒头吗?
孟宴臣愣了一下。他看着那只窝在还若怀里的橘猫,确实小小的圆圆的。或许这就是橘猫这个品种的特质吧,因为它们天生不挑食,所以哪怕是流浪猫,也不会特别瘦骨嶙峋。
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这只。雪白的毛发和金色的瞳孔,根据他对猫咪品种的了解来看,大概率会是一只俄罗斯白猫。它温顺又亲人,而且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比较快。
白猫在流浪猫中是很容易被猫咪欺负的,因为猫咪对于色彩的认知和人类不一样,它们分辨不出白色,会觉得白色非常丑陋。它或许是被人弃养的,因为害怕再次被抛弃,才会表现得异常乖巧。
而那只橘猫应该是从小就在流浪了,见的人很多,所以不怕人。而且它是会有一些反抗行为的,比如被抱起来的一瞬间会发出微弱的叫声。
或许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又或许因为流浪太久又经历了绑架,只有在确认这个动作对它来说没有威胁时才会安下心来,对信赖的人露出肚皮。
孟宴臣思索了一下,这只叫什么名字好呢.....白白的,乖乖的...好奇心也很重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睛总是会四处张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想到......旺仔牛奶?
孟宴臣嗯...就叫它旺仔吧
还若啊??
还若一脸问号。她似乎想不到孟宴臣起名字居然这么可爱,和他本人的气质完全反着来。
孟宴臣你不觉得它这双大眼睛看起来很像那个旺仔牛奶吗?而且毛发也好白
还若噗.....哈哈哈哈哈孟宴臣你...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
还若我一直以为你会起那种很高大上的名字呢
还若旺仔牛奶...噗哈哈哈哈哈
还若笑得前仰后合,一下子没控制好形象,笑得像鹅叫。
孟宴臣这...它们如果是人的话,那可能我还会想到点儿有深意的名字,但它们只是小猫咪啊
孟宴臣小猫咪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就好了,没必要负担着很沉重的名字过完这一生
孟宴臣再说了,你还起名儿叫栗子呢!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昂!
还若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孟宴臣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的名字已经承载着很多的东西了,那都是父母的期望。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希望小猫活得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