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被卸了手脚关节,用沉重的镣铐拷住手脚,关在牢房之中。
虽然霍休已经年迈、经过一次打击后身体更是衰弱,但是作为被陆小凤等一众江湖人认证过的好功夫,朝廷还是对他给足了尊重——整个监狱把守的严严实实,绝无被混进去人或者是让里面的人逃出来的可能,霍休被废了内力,卸了手脚,虽然因为霍休尚有一笔财宝没有交出来,恐怕连饭食也会一并被控制着不会给足,他现在整个人连动一下都困难,更别说逃跑。
与很多江湖人不同,花满楼家长有兄长在朝为官,一文一武,都颇受看重,花满楼自然也并不排斥朝廷,虽然并不经常接触,却也是有些人脉,至于帮朝廷一点小事,也是应当。只是他实在担忧自己的心上人,顾酒之前被霍休劫走,一直被关在地牢之中,霍休可以说是她的阴影。怕出什么意外,他们只能去牢中面见霍休,这便又容易让顾酒想起之前的事情。
但是顾酒坚持,花满楼也尊重顾酒的决定,并不再劝,只决定自己留心,并且让仆人提前准备了顾酒爱吃的点心,等他们回来之后给顾酒改善心情。
霍休罪无可恕,无论是作为青衣楼的主人、操纵青衣楼杀手做人命生意,还是这次的金鹏王朝一事,桩桩件件够他死上不知道多少回。霍休能活到现在,也不过是一笔财宝给他续的命,而他最后的要求就是要再见花满楼和顾酒一次。
只到了监狱之外,便是一阵阴森寒气。花满楼感觉到了顾酒的颤抖,他握紧了顾酒的手腕,暖热真气流入她的身体之中。
“阿酒?”花满楼看不见,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顾酒冰冷的体温,能听到她乱了拍的呼吸,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和排斥。
“没事……”顾酒眼睫轻颤,苍白的脸色被乌黑的发衬的几乎要变成透明,她反手挣脱了花满楼的手,指尖滑过他的掌心,挤入了指缝之中,十指相扣。
“别放开我。”清甜的声音有些沙哑,像受惊的鸟雀。“花满楼,别放开手。”
“我不会的。”花满楼微微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说什么。“永远不会。”
顾酒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进到了牢房里。
牢房里面很阴森,路上设置着从上空垂下的栏栅,只有弯腰才能过去,而且中间有好几道锁,越往外的罪名越轻,里面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
霍休就在最里面。
狱卒守在最后一道闸口边,因为花满楼的身份没有上前,不过在这里他不但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还能看清他们面对着他的霍休的脸。
他的眼神总也忍不住飘向那个穿着粉红衣裙的美人。便是一个朦胧在光影中的背影,也足够让人心旌摇曳。
虽然是霍休叫他们来的,但是霍休却并没有说话。花满楼除了痛恨霍休残害那么多人命之外对霍休也并不在意,财宝如何、武功秘籍又如何,于他来说都是无物。
花满楼只是在担忧顾酒,担心她在这里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难过。
霍休只看着他们,看花满楼全副身心都被顾酒牵动,看那个狱卒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还是频频看去。他突然笑了。
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他就是输在了这些人的手上——这些连一个女人的假面都看不穿的蠢货!
狱卒用佩刀敲着牢房的栏杆,大声呵斥这癫狂的霍休,顾酒害怕的躲到了花满楼身后。
霍休马上就要死了。他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狱卒。笑到喘不上气,他终于平息了下来。
“有一个秘密……”浑浊的眼睛扫过顾酒,然后死死盯住花满楼。
“有一个秘密,你永远不会知道。”
然后便又是一阵大笑。顾酒惊呼一声,抓紧了花满楼的袖袍。花满楼立刻带着顾酒离开,疯狂的笑声被抛在了后面。
回到百花楼之后,顾酒便生起了病。花满楼忙着照顾她,不再有闲暇去关心霍休。一直到顾酒的身体好了一些,他们一起在楼下看花时,一道红色突然从窗口窜了进来。
“霍休死了。”陆小凤说道。
花满楼下意识的看向顾酒,顾酒手一抖,热茶泼在了她的手上,把她的指尖烫的通红。花满楼赶紧带着顾酒去冲洗上药。
“别再提他了。”
俊秀的君子扶着灵秀的美人走远,只留下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