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时,人已跑到二门外,早有小厮备马等候,不等交代什么,嘉祺已跨马狂奔而去。他长随的四个小厮也紧随其后。
来至城门口,城门已关。嘉祺下马,要往城墙上登,守城的人刚要阻拦,身后的小厮甘泉忙递上一块银子,守城的见了便让人过去了。
甘泉是个机灵的,善交际,原是相爷的亲随,后少爷长大便给了少爷,负责少爷外出的一应事务。
“这还没到时辰呢,怎么今儿城门关的真么早。”
“谁知道呢,上头小的命令,我们不过是领命办事罢了。”守城的人有些不耐。甘泉见他腰间的腰牌,便知他是群兵的头儿,便又拿出一包银子递于他:“兄弟们辛苦,拿去打点酒喝。我们家少爷确有急事,嫩不能通融通融,约莫一个时辰准回,绝不让兄弟们难做。”
守城的眼看着这包银子,实在是想拿。但今天上头突然下了死命令,关城门后不许任何人出城,违者杀无赦。且今天又有大军出城,便知事情不小,不敢轻易违令,为了钱财倒丢了性命。
“若是平时,便让你们过去了,只是如今不太平,今天刚有大军出城,想是有场大仗要打。还是待在城里安全,也是为你们好。”甘泉见此知道今天定时出不去了,便回身往城墙上去。
城墙之上,嘉祺望着远方,早已看不见大军的影子,风一吹,他的脑子便清醒了许多,想着今天父母的种种便也猜出了缘由。
“天若有情,定不会让有情人分开的,少爷不必思虑过甚,刘少爷没准很快就回来了。”随身的小厮印海将准备好的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他日常只负责少爷的饮食起居,心理眼里,便只有少爷的衣食冷暖,身体康健,对外事一概不问,因此并不知其中情由,只以为少爷是舍不得刘少爷,少不得宽慰几句。
家中,父母焦急的等待。后有小厮来报,说是城门戒严,少爷未出的了城。
家中下人不知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只知道家主突然让收拾打包细软。后有好事者传说是,少爷被选进宫,怕是给少爷收拾的“嫁妆”。
“哎呦,宫里什么没有,倒像是要把这个相府都搬过去给少爷了。”下人们一边收拾,一边闲聊,恰被经过的马夫人听见,跟在身边的薛姨见夫人面色难看,便招来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去发落了那多嘴的,并吩咐让将已收拾的东西分装入库,其他的还放在原处不必动了。其他人虽心有疑虑,但见发落的那个,便也没有人敢再议论,便都按吩咐做。
“按规制,待选入宫的都是着一顶小轿,抬进储秀宫,择选入宫后再行分配住所。如今咱们家的哥儿,皇上亲派了仪仗来迎接,只怕这福分还在后头呢”葛嬷嬷向马夫人道。
马夫人一面强颜欢笑应对葛嬷嬷,一面为心内忧虑。
此时相爷看着仪仗心内也是愁苦,这也是太过了,不知是福是祸。如今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心竭力以侍上,若是将来有个万一,希望陛下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能给孩在留条活路。
思虑间,嘉祺已由宫人搀扶出来,拜别父母。马夫人心里纵有千般不舍,当着宫人却也不能说什么。想嘱咐几句,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听着儿子宽慰的话,马夫人再忍不住,老泪纵横。
早有宫人铺好垫子,提醒少爷行礼启程。嘉祺便向父母磕首行礼,随后登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