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整整一个月，雷梦杀柳月五人跑去西南道凑完热闹，又跑剑林参加一场试剑大会回来，小院大门才堪堪打开，恢复李长生装扮的南宫春水推开大门，火烧火燎，踉踉跄跄跑了，跑，了！

发情期仅过去一半的珈洛摸摸鼻子，有点儿心虚，不眠不休一个月是有点过分哈？那不是，憋憋屈屈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个亲手改造培养的小男友，一不小心兴致高涨，就，玩过头了？

金色瞳孔若隐若现，一遭引发难以收场的情欲，即将点燃蠢蠢欲动的精神力，摸出一瓶没啥用的清心药丸子倒进嘴里，聊胜于无吧算是，拢拢耳边发丝慵懒打了个哈欠，看来只能继续杀怪压制了，唉。

嗯？他怎么来了。

穿戴整齐推门出来，发丝柔顺衣衫整齐，可偏偏，发情期未完全压制下去，平时温柔的眼神也像含了钩子一样惑人，整个人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瑶瑶！你没事？太好了！”

刚刚师父慌慌张张跑远，远远撞见的洛轩几乎瞬间跟着惊慌起来，匆匆忙忙跑来确定她的安慰，此时此刻站定，才缓过神来细细打量月余未见的心上人。

紧接着就是心头一跳，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去过百花阁，见识过不少声色场所，非常清楚珈洛这种盛开到荼靡的模样代表着什么……

那师父是怎么回事？狼狈慌张，细想还有些……这，师父该不会是，不行吧？

直面鲛人发情期的气息魅惑，本就难以保持镇定，如今又有了更加离谱的猜测，瞬间，话也说不利索了。

“瑶，瑶瑶……”

瑶瑶……原来长这个样子吗？

恍然间，那段惹人遐想的诗句在脑海闪过：

问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不相干的描写，却是他眼中一瞬间闪现的美景……

烈阳高照空气闷热不见一丝风声，疾跑的干渴不适渐渐展现，慌乱垂下眼睫错开视线，刘海遮挡下，白玉面庞不自觉泛起红霞，想到昨日若风说过的话，颜色尽褪转为苍白。

“嗯，见到你师父了？我没事，别担心。”

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清清满脑子黄色废料，说话尽量收敛，抑制住蠢蠢欲动想要拉人进屋的爪爪。

“没事就好。”洛轩扯扯嘴角，犹豫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抬头，问出困扰许久的问题。

“可否告知，拒绝我的理由？”

他们相识在天启城外，她坐在马车内出城踏青，他使用轻功赶路回城路过她的马车，风吹起窗纱，露出一双好奇看过来的眼睛，那双撒满碎星的崔璨眼眸，身影交错而过的刹那，他看到她眉眼弯弯，温柔鲜活极了。

不自觉停下脚步，傻傻盯着马车不放，直到马车拐弯没入林间。

再后来，无意间进入水云间，再次见到时时浮现在脑海的身影……

“若我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几十年后的你，还能接受吗？”

愿意让我看到你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不雅模样吗？

已经有一个宁愿为爱赴死的顾辞了，洛轩的执着，像极了对她说‘我想试试’的顾辞，可他资质有限，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根本无法兼容半鲛人药剂里的药效，试试，等同于，逝世，即使她拼尽全力，也只让他多活了一年。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便不必担心了，因为他自信，就算老了，也是最优雅的老头子，且他敢肯定，瑶瑶定是也不嫌弃的，这点眼光还有的。

但话还是问出来了：“那瑶瑶会嫌弃吗？”

洛轩是少数清醒认知到她年岁特殊的人之一。

年少慕艾，他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相处时眼睛一刻不愿意挪开，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异常，可他还是喜欢，越相处越欢喜。

聘礼是早几年前就备下的，可一到送出去的档口，又忍不住犹豫不决，聘礼箱子里的物品随着接触一点点变更，竟然生出些奇怪的满足感来，若不是那天得到那样匪夷所思的消息，他或许仍旧不敢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可惜，凭空冒出来一个跟他抢人还抢赢的师父！

“…………”

不会，他的老，还没她年纪一半大，有各种药丸辅助，不存在辣眼睛问题，不执着于白头偕老同生共死，基本没啥大问题。

可看到他的欢喜，有些无奈，咽下了不合时宜的回答，琢磨起去东境避避风头的可能性。

“我就知道！”

洛轩嘴角上扬，克制住抱人的冲动，弯腰凑近，小声挖墙脚。

“我方才看到师父，他……瑶瑶若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能否考虑考虑我？”

师父不太行的样子？我比师父年轻，比师父恢复能力强，或许真的能行呢？

有没有名分不重要，从师父的经历可以看出，瑶瑶并不那么看重名分，相比较而言，亲密接触更能打动她！

“你……”认真的？

“嗯，非常认真。”

看，真的很默契啊，瑶瑶犹豫什么呢？

缓缓靠近，感官全部被她的气息侵占，馨香勾出心底念想放大冲动，眼神不知不觉迷离，紧紧盯着艳红的唇挪不开视线。

忽然眉心一凉，脑中一片清明，莫名有些怅然若失，即将被推开之际，握紧小手，义无反顾吻了上去。

大太阳下站许久，她的呼吸依旧是温温凉凉的，唇冰冰软软，抿一下，意外有些甜，让他更想继续亲下去了……

侧头避开这个纯洁的贴吻，鼻尖划过脸颊，滚烫鼻息撒在耳根，耳垂被唇轻轻碰触，一下子戳中两个敏感点，腰眼瞬间酥了，一声低吟抑制不住溢出口。

要命！

挣开腰间箍上来的手，闪身退后几步，对上他惊讶惊喜的情绪，感知到逃跑的某人正在拉进的距离，直接撕裂空间把洛轩扔回他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