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市

本文背景架空，不涉及映射现实任何地点

“喂。"

少女接通电话，站起身，随意拖起脚边的砍刀往前走。刀边血液仍然新鲜粘稠，拖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突兀刺耳的声响。林栩走向过道深处的楼梯拐角口。

"林栩！你那边结束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很着急，那边的人正喘着粗气，掺杂着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丧尸的嘶吼，总而言之声音嘈杂混乱，那人的喊叫声却格外清晰地从听筒传出来，在空荡荡的过道里甚至能听到回声。

"嗯，我在。橙市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林栩在楼梯口站定。

"情况比红市还要差！呼哧呼哧……这里几乎已经没有幸存的人类了！剩下的一点点幸存者都自发聚集起来了！呼哧……丧尸很多！非常多！不过都是些低级丧尸，算不上棘手！我正、正往你那边赶呢！"

林栩轻笑。

"不用了。红市这里已经没有物资，虽然这里……现在确实相对会比较安全，但我还是更喜欢末世疯狂的感觉。

“何况人长期处于一个安逸的环境，是会废掉的……人本能的惰性如同毒品一般无孔不入，稍有松懈它就会从你的毛孔里钻进去，侵蚀你的内心。

“程梓璃，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安逸这种东西，实在是不适合我呢~我还是……更愿意追求刺激啊。你在那边注意安全，我去找你。"

林栩的笑声实在轻，她本身就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声音更显得空灵，从电话里传来显得飘渺不真实。程梓璃顾不上想这些，她夹着电话跑得飞快，在路口猛地一刹车回头，站住脚后才回复林栩的话：

"你真的是女孩子吗！明明长得那么可爱！算了先不聊了，既然你要过来……呼哧……现在丧尸群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待会儿见面请你吃丧尸晶核！"

林栩还想说些什么，但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打断了她要说的所有。也罢，她想，程梓璃算是挺靠谱的人了。

林栩拖着砍刀，血迹随着她的脚步蔓延生长。她背着她所剩不多的口粮，以及小部分能用到的一些工具，悠哉悠哉的下楼。

这座城市早已没有了一丝生气，更多的是死气。到处都是干涸后颜色黯淡的血迹，以及快要腐烂的残肢断臂。林栩出现在这里显得突兀又鲜活，是她格格不入的生命力。

红市，是颜色省中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城市。就是这样的一座城，几乎快要仅仅在一夜之间就彻底覆灭。不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其他的什么猫猫狗狗，不是被丧尸化失去神智，就是趁乱跟随大部队逃走了。

紧随而来的断水断电、剩下的人们为争夺本就所剩无几的资源厮杀，再到最后人性在现实的磨折下扭曲瓦解……总会有人因为受不了选择自我了断。

生命本身就是很痛苦的事……但总有人活下来，在苦难中开出鲜活亮丽的花。

……尽管是在血淋淋的末世吧！

林栩其实已经有点麻木的。她亲眼看到邻居家那位平日里温柔近人的阿姨接连失去家人，把她两岁半的孩子煮进锅里。

她能理解的，没有关系，已经是没办法了。妈妈想要生存，而林栩帮不了她们。那是那位阿姨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她无权干涉什么了。

毕竟活下去，才是末世里最重要的事。

林栩站在街口，抬头仰望着红市的高楼大厦——墙壁上是溅上去的鲜血和脑浆，玻璃几乎全部被砸碎，窗户口上还零零星星吊着些早已腐烂的尸体。

阴郁的天空被高高的挂起，将整座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下。黑云压城城欲摧，林栩第一次联想到这句诗，忽然觉得人类文明真的伟大。

"那么，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