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

何今纾手一挥，门一下子打开。

出现的是一个女子，她的手被吊起来在一片水里的中间，不断的有血顺着破碎的衣角滴在地上，她的身上布满了鞭痕和烙印，露在外面的脖颈和胳膊一直到手腕，布满着黑红色的纹路。

一个小女孩儿在岸边看着她，何今纾上前先把小孩儿拉开。

“姐姐……”

何今纾方多病，看好。

方多病好嘞师姐。

何今纾跳下水，游到女子身边。

云倾小姐……（虚弱）

何今纾没事了，别怕。

她突然憋住气游到底下，砍断铁链，出水顺势搂住她，慢慢到岸边，李莲花看见立马上来搭把手。

何今纾云倾！云倾！（扶起来）

方多病你这身上……

云倾刚站起来就吐了一口黑色的血，瘫坐到地上，何今纾已经知道了她的结局，却不认输地给她输送内力。

云倾小姐…可以了……（抓住手）

何今纾我对不起你…云倾…对不起……（抱住）

云倾你不用自责…跟着你的这七年，是我人生里…最好的七年……

云倾我们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半月毒发……没办法的……（笑）

云倾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么辛苦……

何今纾抱着她，眼泪不自觉地留下来。

云倾要道歉的，是我……

云倾以后你去普渡寺…还麻烦你多给我烧柱香……

何今纾（点头）

何今纾你的婚服…我绣好了……

何今纾你不试一试了吗？给他看看好吗？

云倾（摇头）不看了……

何今纾可是我想看…穿给我看好不好？

云倾我不想浪费时间回去了……

云倾我不想看见鹤川和为衫他们哭……

云倾你也别哭了，我会难过。

何今纾对不起…我害死你了……（自责）

云倾支起身子捧住她的脸，摇着头，挤出笑容，猜到云雀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云倾我多想一直陪着你…你就能多笑笑……

云倾就不会一直难过，一直自责……

云倾不过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我会照顾云雀的。

云倾就像你一样。

何今纾抓住她的手，眼泪掉在地上。

云倾李门主和云雀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好了。

何今纾我已经说了，不要查了。

云倾为何不查了？

何今纾我不想让你们丧命了…我不查了，师傅如果活着会怪我的。

云倾如果我还有下辈子……

云倾我还选你…七年太短了……

何今纾（点头）

云倾点点头，吐出最后一口血，倒在四个人面前，何今纾握住她失去知觉的手。

小孩儿推开方多病跑过来。

“姐姐！”

李莲花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蹲下拉住）

“我没有名字…姐姐让我跟着她。”小孩儿看向何今纾“姐姐让她给我取名字。”

何今纾来，姐姐看看。

何今纾稳住情绪，温柔地招手让她过来，理好她的碎发。

何今纾你多大啦？

“十三岁……”

何今纾那你有家人吗？

“没有…我生来就在这儿……”

何今纾又是一个孤儿……（叹气）

何今纾那你…就跟着我吧……（摸头）

何今纾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什么了……（可怜）

何今纾满眼怜爱地摸着她。

“谢谢姐姐……”

何今纾等回去，我会给你取名字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

何今纾拔下云倾头上的簪子收起来。

何今纾云倾，我们回去……（抱起）

一路上，何今纾的手紧紧抱着云倾，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还在流血。

到了一处地方，很多人等在那里，何今纾停下来。

云鹤川姐姐！云倾她……

何今纾她死了。

云为衫先进来吧。（开门）

到了里面，是一个完全隐蔽于山林之中的住所，何今纾将云倾放到床上。

何今纾把我绣的婚服拿来，给她穿上。

云为衫我这就去。

何今纾看了眼李莲花和方多病。

何今纾拿两套干净的衣服给他们。

何今纾你们先去收拾一下吧。

方多病那她……

何今纾交给我就行了。

何今纾去吧。

何今纾把小孩儿带到她的房间，给她取了名字。

何今纾姓云，名锦若。

何今纾你暂且先住在这儿。

云锦若谢谢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

何今纾看着她，拉住她的手，红着眼眶。

何今纾当然可以。

云锦若姐姐，你受了好多伤…我帮你涂点药吧……（看着她的伤口）

何今纾好。（从药柜里拿出药膏）

云锦若接过药膏，何今纾慢慢将衣服褪下，只留着内衣，旧伤附着着新伤。

云锦若细心地把药膏涂好，没一会儿李莲花突然开门进来。

何今纾！

云锦若！

李莲花！（立马转身）

李莲花对不住何姑娘！我不知道你也在里面！（出去）

李莲花脸红着离开。

云锦若姐姐，那个叔叔，是不是喜欢你啊？（开玩笑）

何今纾你别乱说，他是我朋友。

云锦若他心里有你。

何今纾你个小孩儿懂什么？

云锦若我就是懂，他看向你的眼神就是在说他心里有你。

药膏上完，何今纾简简单单教了她一些心法让她疗愈一下自己。

何今纾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云锦若嗯。

何今纾换了一身宽松不绑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到了冰室里，云倾的衣服已经换好了。

她把毛茸茸的外套给李莲花披上。

何今纾这里冷。

云鹤川姐姐，已经通知东方员外了。

何今纾那她什么时候到？

云为衫主子说不回来了。

方多病她是不是人啊！自己的手下死了不回来！

何今纾走过去蹲下，拉住她的手。

何今纾云倾…我对不起你……

她说着低下头，抱住云倾的尸体痛哭起来，紧握的拳头慢慢渗出血迹。

何今纾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愧疚）

云为衫走上前，同样难过地搂住她。

云为衫这不怪你。

何今纾我就不该…不该让你们去查……

何今纾不该让你们去接近他们……

何今纾我害死了云雀…现在又害死了云倾……我不得往生，不得好死……

云为衫别那么说，你没有错……

云为衫你想救下每一个人，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云为衫你也很年轻，不要这么逼自己。

云鹤川东方员外！

两个人站起来，东方员外径直走向云倾，看着她的尸体眼中的愤怒与悲哀好像要爆发出来一般。

东方员外我要带她回去。（看向何今纾）

云鹤川不行，你不能带走她。我们隐泉水榭的人死了自然葬在隐泉水榭，我们有我们的规矩！

东方员外我管你什么狗屁规矩！

东方员外你们主子都不来说话！你们几个又算什么东西！

云鹤川再怎么说，云倾姐姐这条命是我们主救下来的！

云鹤川不然的话！你都见不到她！

云鹤川所以你不能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