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云娘摇头

云娘不，我不去

春水城成就了她，也毁灭了她

如今的春水城，早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其他此番你代表怜春城去献舞，我自会安排妥当。衿漪，你可是怜春城的希望啊！

啊这，太离谱了吧，不过都说到这份上了……

矜漪何时？

其他三日后

衿漪乐了

矜漪城主，三日？您让我拿什么献？

云娘我先前不是教导过你胡旋舞吗？就它好了

衿漪想起被摧残的腰和腿，倒吸一口凉气

矜漪胡旋舞？

云娘衿漪，容貌是你的武器，你应该将它展示出来

衿漪头一次听云娘夸赞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赧然

矜漪别夸了，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云娘胡旋舞谱本就难得，你将它钻研透了，必能在庆典之上脱颖而出

春国舞向来含蓄，而胡旋舞作为异国舞蹈，以其舞姿奔放、灵动而出名

且舞者多妖娆妩媚，这在以清丽为美的春国并不常见

城主手一拍，敲定了献舞之事

其他三日后，我会派马车去接衿漪姑娘

矜漪好

——

矜漪这个裙子很好看、还有这个、这个……

云娘见衿漪一直往箱子中硬塞裙子，忍无可忍

云娘快点，别磨蹭了

衿漪埋头整理衣物和首饰

矜漪我第一次去春水城呢

云娘春水城什么没有？你到那儿再买也不迟

春国帝都春水城，乃是四神国当中最为繁华的都市

衿漪闻言，凑到云娘旁边，眨眨眼

矜漪云娘，我没钱呀

没钱哪来的衣服？没钱哪来的首饰？

即使见识过了诸多美人的云娘都忍不住心软了

真是红颜祸水

云娘怕什么，你代表怜春城献舞，城主还能少了你的？

矜漪哎呀，那我就放心了

其他衿漪姑娘，该起程了！

衿漪朝屋外大声回应

矜漪好，这就来！

她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云娘

云娘静静的看着她，那双眼睛里似乎承载了很多东西，可衿漪看不懂

千言万语皆入喉

矜漪等我回来

云娘笑了笑，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时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她已不再年轻

但她笑起来依然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光彩

云娘好

她目送着衿漪的离开，这一刻，记忆中的人逐渐与衿漪的背影重叠

——天衿

当年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云娘自言自语着

云娘若是你看到我这般落魄，是否也会嫌我呢……

她佝偻着背，慢慢地走回屋里，没发出一点声响

——

衿漪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坐在马车里

旁边的丫鬟是个有眼力劲的，茶没了就倒，糕点吃完了就添，伺候的她很是开心

坐了一会，衿漪觉得有点硌得慌，索性就卧在宽敞的软榻上

吃饱喝足了，衿漪便觉得无聊了

她和一旁的丫鬟搭话

矜漪你叫什么？

南瑶奴婢叫南瑶

矜漪名字还怪好听的，多大啦？

南瑶上月刚刚五百岁整

五百岁，对于仙人来说，并不算大

衿漪忍不住逗她

矜漪你猜我多大？

南瑶略有踌躇，似乎和她差不了几岁啊……

南瑶五百岁……？

矜漪不对，再猜

南瑶四百岁？

衿漪摇头

矜漪还是不对

莫非是一百岁？

仙人一般是百岁才成年

在南瑶眼里，衿漪的五官、身体都已经长开了，应该是成年了才对

矜漪我今年十九

南瑶傻了眼

南瑶衿漪姑娘……你莫非是个凡人？

矜漪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仙人

衿漪是个仙术绝缘体，幼时云娘替她寻来了无数提升根骨的灵丹妙药，可这些丹药进了她的肚子后，都如泥牛入海，掀不起一点波澜

久而久之，衿漪也就放弃了走这条路子

南瑶看向衿漪的眼神略有怜悯

南瑶凡人一生如同弹指般，恍个神的功夫就过去了

没想到居然是个凡人，真就可惜了

凡人寿命也就百年，过不了多久，这张脸就会褪去所有风华，只剩下时光带来的沟壑

衿漪忽略南瑶眼中的怜悯，问她

矜漪南瑶，你十九岁时在干什么？

南瑶十九……没什么印象了

矜漪那这五百年，你又在做什么呢？

南瑶奴婢一直在城主府当差

矜漪五百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衿漪从不羡慕所谓的神仙，漫长的生命有什么好？枯燥又乏味

别说当五百年丫鬟了，就算让她当五个月的丫鬟，她都不愿意

南瑶听她这么说，捂唇轻笑

南瑶衿漪姑娘倒是和寻常的凡人不同，就连人间帝王都想长生不老呢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一记急刹，差点没给衿漪掀下车

南瑶连忙扶起衿漪

南瑶衿漪姑娘，没事吧？

矜漪没事

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似是在争执

南瑶掀开帘子

只见马车周围围了一圈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手拿法器，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开口

其他车上的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