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雾像一层纱,飘飘洒洒的笼罩在山的那边,远处的村子飘来渺渺的炊烟,红墙白瓦的古镇一水的窑洞,远处屹立不倒的石头桥下,鱼儿欢悦的嬉戏着,拼命的晃动着金色的鱼鳞,溅出许些水花。小池被它的动静闹的心也不宁静,泛起些许涟漪,随着微风的吹动晃晃悠悠的往边上泛滥。
天空在下过一场雨后,又逐渐晴朗起来。微微的风裹着青草泥土清冽的冷香,带着不知从哪飘来的茶花香气,不很浓烈,一闻就让人心旷神怡。
白采云漫步在有些湿漉的柏油路上,他的身侧跟着一位男人。
只见那名男子脸上半边脸被烧毁,头发披散下来间,看起来很是恐怖。
雨淅淅沥沥,滴在人心底最湿润的地方。白采云撑一把纸伞走过小巷,青苔布满石阶,偶有行人略过。抬眸环视四周,青瓦房,想是有些年代。
穿过青石板巷,白采云他们来到了一条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周围遍布着荆棘丛和野草正野蛮生长着。
“我的好弟弟,现在这地方没有人了,我们可以叙叙旧吧?”男子没骨头一般倚靠在一棵树旁,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闭上双眼沉醉的吸了一口。
他伸出手来,递向白采云道,“你也来一根?”
白采云摇了摇头,推手婉拒道,“谢谢您,我不抽烟。”
男子忍不住打量眼前的人。白采云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充满着灵气,闪烁间,竟连最耀眼的宝石也无法比拟。他的瞳仁乌黑深邃,散发着清幽的光,白采云的眉毛是一字眉,没有眉峰,微微斜向上。鼻子侧看呈凹弧形,鼻尖朝上,鼻形带了蒜头鼻的意味。并不算直挺,中下部微微扬起,给人一种憨直的感觉。确实算是一张英挺的脸。
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淡淡的烟圈,烟雾争先恐后的消失在扑面而来的微风里。
只见他双手插兜,叼着烟看向白采云笑道,“我们兄弟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十年?”
白采云看向男子,他的目光很平静,冷漠的道,“先生,我并不知道你说什么,更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子哈哈一笑,揪起白采云的领子疯狂的道,“怎么,你忘了家仇吗?白丞?!”
白采云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一把推开了男子,礼节性的道,“先生,您真的认错了。”
“我是白熙!白熙啊!”男子怒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采云,眼角的泪花在他脸上打转。他一把撸起白采云的袖子,道,“我记得你这有一个胎记的,一定有的!”
然而当白熙掀起白采云的袖子以后,他洁白的手臂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白熙疑窦丛生,他往后踉跄了一下,对着白采云大声的呵止道,“你的胎记呢!你的胎记呢!”
白采云看向白熙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疯子。他的面部表情显然十分平静,平静到找不出一丝错处。
“先生,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白采云,不是什么白丞。”
白熙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不由得哈哈一笑,几乎疯魔的道,“好,好!”
显然他并不相信白采云的话语,他紧紧的盯住白采云的面庞,用狠辣的眼神看向白采云道,“我会时刻关注你,如果你敢骗我,那么,你死定了。”
白采云的心跳迅速加快,他面上仍然保持一种镇定,目光淡然的看向白熙,冷冷道,“随时恭候。”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缓缓驶过,开进了山脚下。
“局长,是白采云。”女生穿着一件警服,清秀的长相,偏白的肌肤在灯下宛如瓷器。
“需不需要请求支援,提前收网?”女生一脸焦虑的看向远处站着的白采云跟白熙,面上浮上一些不安之色。
“不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开了口。他那双沉稳的眼中注视着前方的两个黑影,毫不犹豫道,“如果这点都解决不了,那他也不必为我们所用了。”
不知何时起,雨逐渐又复开始下了起来,瓢泼大雨像一个漏勺一般泼向大地,如同珠帘一般细密的在天地间流淌着,滋润着土地。
江城迎来了大雨,狂风席卷着骤雨夹杂着阵阵呼啸声,路边的枝叶沙沙作响,行人纷纷匆忙赶回家去。交警吹着哨子,急促的指挥着路面。
“思齐少爷。”
此刻,外边狂风暴雨,室内却是一派温暖的景色。精致的壁画,美轮美奂的设计,以及被擦干净的银器,一切都昭示着这家主人的尊贵。
被唤作少爷的人抬起眼皮来,狐狸眼在灯光下闪烁着蓝色的光。他那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密而卷翘。这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冷酷的味道。但笑起来的时候,无意中就有种邀约的意味,给这张脸增添了无限暧昧。
“怎么了?”思齐的双手正在飞速的敲着键盘,他抬起眼皮,淡淡的给了来人一个笑容,询问道。
“江少邀请您去吃饭。”手下恭敬的递上了一张请柬,出声道。
思齐接过请柬,笑眯眯的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了一件大衣边披在自己身上,随即对着手下讲,“跟海助理说一声,我要他跟我一块去。”
“好的。”手下恭敬的点了点头。
海城这会正在员工住的宿舍楼里边打游戏呢,这栋楼是思氏集团为了方便员工住宿特意建造的楼层。考虑到海城并不是本地人,因此就给海城办理了入住。
手下径直进了员工宿舍,推开门就是一股子泡面气。只见三个男生光着膀子在打扑克牌,赫然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叼着个烟卷,头发松散的披下来,衣服上全是雨珠。看起来应该是刚从外边回来不多久。
“海城,少爷叫你准备准备,跟他一起去参加江柏的晚宴。”手下见了海城,毫不废话的简洁道。
“行,我知道了。”海城一听,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一旁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海城,你行啊。”其中一个男的忍不住笑出声道,显然他有些嫉妒。“都攀上老板了。”
海城害了一声,他怜悯的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叹息了一口气,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男人顿时愣住了,他瞬间闭上了嘴。要知道思齐的性子,工作起来那可是不讲情面,很是折磨人的。这样一想,男人不由得从嫉妒转为可怜起海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