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眼前的人,眉目清秀,嘴唇清抿间,不乏倔傲的。那双眸子似乎饱含万千星辰,眼波流转间,勾勒出无限心事。他睫毛低垂间,宛如一把小扇,搭配上他白皙的肌肤,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滋味。他身形修长,在灯下,下颚线宛如被刀削一般迷人。
一头乌黑的黑发及肩,额间几簇碎发披散在两边,看起来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此刻,他正死死的用手攥着刘耀欲打梁玉的那只手,神情阴沉。
“我叫你住手。”
“你就是梁玉的姘头吧。”刘耀推了推他的镜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梁玉是江乘的情人?”刘耀讥讽的笑,像他这般的思维,恐怕早已将白采云认作了梁玉的情人,因此对白采云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意,在他这个角度出发,出于某种善意,他出声提醒。
“兄弟,听哥一句劝,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婊子。”
刘耀啧啧两声,看向白采云的目光,都带有一些怜惜。
“啪。”
一声轻脆的巴掌声响起。
是梁玉。此刻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怒火中烧,眼眶也忍不住红了。想她梁玉,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是循规蹈矩,一直恪守着妻子应有的本分和规矩。但反观他刘耀呢?不但在婚内出轨,每天喝的醉醺醺的家暴她和她的孩子,而且还抛弃她娶了思家的千金思南。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当代陈世美。
梁玉气的人瑟瑟发抖,她瞬间明白什么是天塌地陷,曾经深爱的枕边人倒戈相向,对她恶语中伤,她一时间心头漫上些许苦涩。
“刘耀,你别忘了,你当初赌钱赌到只剩一条裤衩的时候,是我梁玉救下的你。”梁玉泪眼朦胧的倾诉这这么多年来她的不容易,也许是受的委屈太多,也许是这些年埋藏在心底里的苦急需倾诉,总之,她在这一瞬间通通爆发了出来。
“你母亲年事已高,当初是我背着发烧的她一步一步走到医院,用自己的钱给她治病,这个时候,你在哪?”
“你妹妹上学的学费过生日的红包,还有你远房亲戚的工作安排,哪一样不是我梁玉给你计划好的?刘耀,你现在用完我一脚把我踹了,你说,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梁玉说着说着,激动的眼角通红,活脱脱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反观刘耀就相对淡定了,要不说人渣就是人渣,他一脸淡然的面对着梁玉的控诉,平静的笑道,“说完了吗?”
梁玉一愣,随即点点头。她有那么一瞬不清楚刘耀要干什么了。
“说完了就滚那。”刘耀哈哈一笑,揽住了思南的手臂,道,“你一个ktv的老板,就算背后有江乘做靠山,那又怎么样?人家思南可是归国海外博士,他父母可是在外国有大生意的,跟她比起来,你又算什么东西!”
白采云目睹全程,只见他皱了皱眉,正想冲上去说些什么,却被梁玉拦下了。
“滚可以,你把这些年欠的钱还给我。”梁玉将手摊开,伸到刘耀面前道。
刘耀噗嗤一笑,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梁玉是吧。”这时,一旁的思南开了口。
白采云和梁玉一块张望着她。刚刚没这么仔细看,现在一看,确也有几分姿色。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圆圆的杏眸。思南的长相与梁玉不同,更偏向邻家妹妹型,长相可爱甜美,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两边有两个酒窝。
只见她招呼着手下人拿出一张支票,在上边填了几串数字,递到梁玉手中,她冷酷的道,“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男人。”
梁玉不由得一阵好笑。
“妹妹,支票我就收下了,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花五百万跟他....”
梁玉望了望刘耀,又望了望思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思南转过头去看向刘耀,眼中不满呼之欲出。显然她对于这个男人也不是很满意。她摸了摸鼓起的小腹。若不是那一晚风流,她也不可能跟眼前这个男人结婚,更不可能让这个男人攀上高枝。
如今她跟这个男人仓促结婚,也不过是为了掩盖未婚先孕的丑闻罢了。
支票拿到了手,梁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婚礼现场,白采云跟在她身后,有些犹豫问道,
“玉姐,你...”
梁玉看向白采云担心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暖。她拍拍白采云的肩膀,心中已然释然。这次去了婚礼现场,也算了却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姐可坚强着呢,小事。”
这一句小事,很快被她的一件事打破。
十分钟后,天台桥边。
梁玉手中攥着啤酒瓶,脚下到处都是啤酒瓶罐子 她醉意熏熏的哭着,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眼角里留出来,像一串串遗落的珍珠。
白采云则坐在她身旁,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她。他属于强行被她拉来看这江边的景色,微风吹起他们的发梢。远处的夕阳红的像谁打翻了女儿家的胭脂,红的艳丽。
白采云漫无目的的坐在靠岸的地方,他清晰的看见,一个渔民打扮的人坐在礁石上,浪花拍打在礁石边上,他岿然不动,仿佛一位老僧入定一般。
那背影,白采云下意识的觉得有些熟悉。他在脑海中思索。那是同他一块出海捕鱼过的小二,全名王小二,是这一带的渔民。
只见那王小二鬼鬼祟祟的站起来将什么东西放到礁石上,然后随即快速的离开了。
隔着远远的,白采云只看见一个黑影在移动,随后礁石上的东西便消失了。
白采云思索一番,将手机打开,对着信息一栏打下这样一行字:饵已经出动。
随即他收起手机,拍了拍喝的烂醉的梁玉,哭笑不得的问道,“玉姐,还能走路不?”
梁玉嘀咕了一番,喃喃自语道,“走....走!”
白采云无奈的扶起梁玉的胳膊,打了一辆滴滴车便赶回了他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