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ever Young
永远年少。
被问到手机铃声时，高添笑了一下，他说好巧，我的一个朋友也很喜欢这首歌。
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大概是希望永远留在那一刻吧。
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我问。
也许。
他挥了挥手，表示下次再约，常年健身勾勒出的身材让他的背影看起来也很出众。
高添这人，没法做到大隐隐于市，他永远自由，却不会泯然众人。
很难相信，这种连风都能抓住的人，居然也在心底保留一处柔软。
后来在ins上看到了他新发的照片，水天一色，江鸥悬而未落，高添倚靠在白色的栏杆上，戴着一副墨镜，笑得散漫而张扬。明明是吸引人的画面，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属于女孩的半片裙角。
我留了评论。
她叫什么？
那条评论在一众羡慕和夸赞声中格格不入，很快就被新的评论淹没，但我有种莫名的直觉，我相信他会看到的。
果不其然，再进ins，发现我多了一条回复。
他说，米莉。
高添其实不太想去江海市，可他又想来这里很久了。
因为一个人，对一处地方心存幻想，高添其实觉得这种想法挺蠢的，蠢得有点不像他。
可即便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也要保留点愚蠢的善良不是吗，高添自认为他没堕落到那种地步。
他单手拎着包，拨通了他在江海市唯一一个熟人的号码。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多年她的号码还是没有换，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说，高添，是你啊。
我记得我还有一个愿望没有用掉。
他唇角噙着笑，把手机夹在左肩上方，另一只手腾出来在包里翻找着，“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难道你的愿望，就是让我猜出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
米莉似乎被他逗笑了，没了之前的生分，她声调拉长了些，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听着她的话，高添挑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故意道：“我现在在江海机场，人生地不熟，你这个江海市原住民不打算来接我吗？”
他手中攥着一个黑色方形礼盒，是他挑了很久的项链，他想，幸亏她接了这个电话，他的项链没有白买。
他想，幸好她还在这里，幸好她还记得他。
他想她一来就能看到这条项链，她惊叹于项链的美，他顺理成章地送出它，然后为她戴上这件象征意义不同的礼物。
这么想想，也很俗气，但他就是个俗人，喜欢就要争取，想要就要得到。
米莉来的很快，高添太过惹眼，她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带的东西不多，估计不会在江海市待多久。
她穿着米色的长裙，背了一只白色的斜挎包，高添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接过，米莉欸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明明是我来接你，怎么反倒要你来替我拿东西。”
“这种事情，我愿意为你做。”说着，他把礼物盒递给米莉：“猜猜看，是什么？”
银色的logo坠在温热的盒子上，这个牌子她很熟悉，它家有一款项链她很喜欢，可惜错过了，她在银沙湾的时候，和高添逛街时曾经看到过，她有些惊喜地接过：“居然是那条项链！”
“要不要我给你戴上？”
不等她回答，他蓦地靠近，她几乎能察觉到他逼近的力度，米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他的味道覆盖，清爽的洗衣粉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不敢抬头，生怕撞进他的眼。
而他只是专注地，一点点地为她扣上链扣，泛热的指尖摩挲着不经意触碰到的热意，却像被灼了似的，明明悠悠球手的手指是那么的灵活，而这一步他却用了很久才能完成。
过分小心翼翼，又过分珍惜。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米莉别过脸去，呐呐说了一句谢谢。
她叫了车，此时就停在出口，两人加快了脚步。司机照例问了手机尾号，米莉本想开口，却被高添抢先报了出来。
米莉忍不住道：“我的号码，你记得那么清楚呐。”
“当然，在香港的时候，我每天都希望能号码主人发给我的消息，结果只收到了节日问候。”高添的眉毛缓缓挑高，一脸玩味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米莉，“不过就算是节日问候，哪怕是群发的，我也会看很久。”
“抱歉高添，之前忙着准备高考，没怎么看手机。”
这是实话，本来准备悠悠球比赛就已经耗费了她太多时间和精力，她不得不学的更加努力弥补落下的功课。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这次考试她觉得自己发挥不错。
“那你和他们呢，还有联系吗？”
米莉抿着唇，她摇了摇头：“电击队吗，除了马凯和丽萨，其他人联络的不多。”
高添微微一愣：“马凯，怎么还有他的事。”他小声嘟囔一句，米莉没太听清，问了一句什么，高添摆了摆手，顿了顿：“那，李非呢。”
“他回美国了，两个地方有时差，我们也只是逢年过节问候一下。”米莉神色淡淡。虽然后来她和李非都很默契地对银沙滩的事避而不谈，但它就像哽在她的喉头，让她吞咽不得又时时想起，平白蒙受冤屈，却无法得到一句道歉，她性格软，但也有自己的主张，再加上确实学业繁忙，渐渐地两个人的聊天频率越来越低，变成了固定的节日问候。
她觉得挺好的，除了偶尔打开聊天界面，看着空荡荡的聊天框，她会莫名感到有些哀伤。
那么让她珍而重之的感情，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毕竟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米莉扯动嘴角，抬眸定定看着高添：“别光说我，你呢，后来回香港过得怎么样？”
“参加几个比赛，说实话，很无聊。”高添双手交叠，微微后仰，整个人呈现一种放松的状态，眼睛却透露着狡黠：“冠军总是伴随着我，我不会输。”
看到他这副样子，米莉没忍住笑了一下，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亚锦赛你是第一，我知道的，恭喜你。”
她也有关注悠悠球相关赛事，高添拿冠军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啊，我其实蛮想念你们的，”比起拿冠军，高添更想打败昔日的对手，不过又想到坐在他身边的米莉，他话锋一转：“你后来，没有再碰过悠悠球吗？”
“有想过高考之后再捡起来，不过最近忙着报考，其实我也很怀念和你们一起玩球的日子，电击队的大家都挺好的。”
米莉按下车窗，略微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了些，她别开挡脸的碎发，冲高添露出略显腼腆的笑。
他只觉得阳光晃了他的眼。
车子慢慢减速，米莉探窗看了一眼：“我们到了。”
眼前的别墅大门正敞开着，米范站在黑色的大门口东盼西顾，看到两人下车，他热情地挥着手：“姐姐，这里！”
高添替米莉打开车门，又先一步迎了过去：“你就是米莉的弟弟米范吧，你好，我是高添。”
“我知道你，你救了我姐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米范点了点头，然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诶，高添，你是不是去年亚锦赛的冠军！”
高添转过头看了一眼米莉，声音带了点笑意：“看来我很有名。”
“哇，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两招。”米范还没见过悠悠球国际赛事的冠军，登时有些崇拜。
“米范，高添是客人，不要总是麻烦人家。”米莉有些不好意思，往前几步想要拉住米范阻止他，只是脚下没太站稳，微微后退了几步，撞上了身后人坚实的胸膛。高添将她扶住，又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米范看了看两人，心下了然，免不得对高添更生亲切，接过高添手中东西一溜烟跑上楼，徒留两人愣在原地。
米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对了，刚刚谢谢你。”
高添倒是神态自若，冲她扬起一抹笑：“你弟弟挺可爱的，我们快进去吧。”米莉点了点头。
别墅被打理的很干净，沙发上放着几本杂志还有报考指南，米莉示意他坐，自己则去厨房准备食材。
客厅只有高添和米范两个人，高添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米范则凑了过来，低声道：“高添，当初在银沙湾，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添微微一怔：“你姐姐，什么都没和你说？”
看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要大许多。
米范嘟囔道：“你也知道她的，什么事都愿意藏在心里，不肯开口。”
他只知道，自从姐姐和李非从银沙湾回来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李非也是个锯不开嘴的闷葫芦，在他回美国之前，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米范不禁有些沮丧，他讨厌姐姐这样。
高添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气得米范脸通红，直骂炫火队不是东西，只是他突然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高添：“不对，这些事情我姐姐都没和我讲，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添没想到这小子突然反应过来，他在其中掺和的事高添自然没说。
“因为我是你姐姐最好的朋友啊。”他一脸无辜道。
米范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姐姐相信他，他也愿意相信。
米莉走了过来，看到两人能聊到一起很意外。不过转念一想，高添那么会说话，其实也不奇怪。
她拿上包，对两人道：“家里的菜不够了，我去买一点回来。”
高添站起身来，开口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不用麻烦你做饭了。”
他本来也不是很习惯在别人家里坐客，父母的缺席让他在面对这种事情时难免有些无措。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姐姐的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爸爸说了，成绩出了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米范故意把一的声音拉得很长。
居然是今天出成绩吗？高添有些意外，他思忖几秒，“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我怎么能……”米莉摇了摇头，还没等她说完，高添就推着她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道：“主随客便，总是在这里坐着我也很无聊啊，走吧走吧。”
到了超市，米莉看着高添专注挑选菜品的样子不禁有些恍然，她从未把这些和高添联系在一起过， 她眉眼垂着，唇畔却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总觉得这样很好，生活平凡却又惬意。
“嘿，”高添打了个响指，米莉回神：“怎么了。”
“你和你弟弟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没有。”她不禁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高添耸了耸肩：“当然是要做饭。”
米莉还想要说些什么，他眼疾手快地把手指放在她的唇边让她噤声，“庆祝你取得好成绩，哪儿有让你下厨的道理。”
米莉被他带的有些跑偏，高添说话似乎总有这么一种魔力，让人信任他，跟着他的逻辑走。她有些犹豫：“但这本来是给你的接风宴……”
“有人说过接风宴被接风的人不能自己下厨吗？”
米莉无话可说。
两人走到鱼类区，一条黑鱼被捞了出来，它翻腾时溅起一大片水花，米莉抬起胳膊挡脸，预想的水滴却没有落下来。
水珠沿着高添的卷发滴答落到了他硬朗的五官上，他嘴唇动了动，眼睛凝着米莉，却突然笑了起来。
米莉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
老板懊恼地嘟囔了几句，看高添这副狼狈模样递给他一条毛巾：“不好意思啊小伙子。”
高添想说些什么，只见米莉接过毛巾，他只得乖乖俯下身来，她把毛巾披在他的卷发上用力搓了搓，高添直呼叫痛。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米莉还记得当初他伤了胳膊是怎么和她卖惨的，一边说着，一边减轻了点力度。
“嘶，这次没骗你。”高添故作受伤，米莉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两人都忍不住噗嗤一笑。
回去时已经是傍晚，日落时分，暮光把人们熏成了暖色，米莉和高添迎着夕阳慢悠悠走着，惬意又温暖。
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他们，准确的说是叫住了米莉。听着熟悉的声音随着风在自己耳边呼啸而过，米莉一时有些愣住了。
还是高添率先反应过来，他的卷发下，泛棕的眸子俯瞰着面前人，笑意未达眼底，嘴上却说着：“李非，好久不见啊。”
李非的面色却不太好看：“你们这是？”
“如你所见，刚买完菜，打算回家做饭。”高添离米莉更近了些，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他见米莉不说话，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米范一个人在家，我们要快点回去，再见，李非。”
米莉立马意识到高添在给她解围，冲李非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再见。
三人擦身而过，一时间距离被拉近，两个男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敌意。
李非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有些挫败。他预演过两人很多次重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猝不及防和狼狈。
有些人，有些事，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米莉似乎毫无所觉，待走远了一些，她犹豫了片刻，小声道：“谢谢你，高添。”
“小事，”高添拿出一罐汽水，递给米莉一瓶果汁：“来瓶果汁。”
米莉有些惊喜，这是她之前在银沙湾买过的果汁，酸酸甜甜，味道很是不错，她一直以为是当地特产，没想到在这里买到了。
刚刚的不愉快似乎就这么消散了。
回到家后，高添开始着手处理那条黑鱼，米莉之前总买一些半成品，刮鱼鳞这些技术活她做不来，只能在厨房给他打打下手。
他的动作很娴熟，站在厨房里一点也不突兀，浓光顺着窗子打在他专注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锅里的食材翻炒了几番，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会做饭的男人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
高添夹起一小块鱼肉递到米莉嘴边：“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另一只手替米莉接着汤汁，避免溅到她的身上。米莉的唇畔染上了酱汁的颜色，鱼肉在嘴里化开，她来不及吞咽就道：“好好吃，高添，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厉害。”
“那当然，”高添直勾勾凝着她，伸手替她抹除唇角溢出的一点颜色。
米莉的脸有些发烫。
察觉她呼吸的起伏变化，他的双眼透露着某种愉悦般的亮光，高添指了指自己：“帮我系一下围裙吧。”
后面的结果然有些松了。
米莉微微倾身，棕色的丝带在她的指尖缠绕，她与他滚烫的肌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从外看像是她从后面拥抱着他。
她感觉到他有些凌乱的呼吸，他的身上似乎有种很淡很淡的薄荷的味道，他们的距离不自觉地有些近了，米莉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那样的激烈，那样的悸动。
她抬起眼，看向高添，他的眸光幽深，身躯下蛰伏着某种侵略感。炽热的胸膛贴近她纤细的臂膀，此刻他们的距离极近，她被他的温度灼烧着，有些呼吸不过来。
吻比她预想中的激烈，他似乎想将她唇齿中的水液都蚕食殆尽，米莉浅色的唇彩花了一片，两人鼻尖怼着鼻尖，唇舌纠缠溢出了一小片湿润的痕迹，米莉不自觉后仰撞到了大理石柜台，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清醒，随后她的后颈被扣住，他加深了吻的力度，几分钟后，或许更久，他停了下来，米莉缓了一缓，因为呼吸不畅眼圈有些泛红。
寂静的空间里，两人都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嗡鸣。
“咳，虽然我不想打扰二位，但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掉了。”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两人面色不太自然，米范的眼睛滴溜溜转，他当然知道两人关系不同寻常，可他也不想晚上饿肚子。
“高添！”米莉瞪了他一眼，一向无理也能硬三分的高添也吃了瘪，他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开始处理差点全都糊掉的汤。
一顿饭下来，三人心满意足，米范被米莉打发去洗碗了，米莉则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查成绩。
网站卡顿，一直进不去，落地灯昏黄的光在黑暗中很朦胧，米莉放下电脑，“看来要等一会儿了。”
她相信自己，但是到了紧要关头不免还是很紧张。
高添凑了过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电脑屏幕，“668分，很吉利的数字。”
分数不知道什么加载了出来，米莉惊喜地看了一遍自己的分数，“668分，高添，这是我考得最好的一次。”
高添的眼染上了笑意：“那，有没有想好报哪个学校？”
“这个分数比我预计的高很多，我要好好想想。”米莉眨了眨眼，开始拿起电脑做报名计划。高添眉头缓缓挑高，他顺手抄起沙发上的那本报考书，不自觉把目光投向香港那页。
第二天，米莉起来就看到高添在跑步机上跑步，餐桌上摆着几份早餐，还有一张写满学校的名单。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向下滴落，看到她起来，高添关停了跑步机，他用毛巾擦了擦汗，冲她露出一个笑。
不得不说高添笑起来很好看，他似乎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他把那张名单递给她，示意她看看。米莉却看到了他眼底的乌青。
她逐字看过去，发现都是一些香港及周边的大学。
“我怀疑有些人动机不纯。”米莉难得和高添开起了玩笑，高添耸耸肩，脸上笑意更添几分：“君子论迹不论心，我只是给你提供更好的选择，至于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
米莉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米莉升学宴那天，她邀请了许多人，曾经的江海队还有电击队全员到齐，高添自然而然替她招呼他们的样子落到了几人眼里，麦军神色一黯，李非有些无措，马凯倒是冷笑着看着高添忙前忙后的样子，说了一句：“真把自己当正宫了。”
高添倒也不和他计较，反正和米莉提议两支队伍坐在一起的是他，他这人比较讲效率，连震慑情敌也要一锅端。
王晓花按耐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她凑过去问：“高添，你和米莉是怎么认识的啊。”
高添和米莉相识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几人看李非的神情都有些莫名，就连丁伟都忍不住道：“李非，你居然信外人不信米莉，你忘了在飞鸟基地，米莉是怎么对你的？”
“如果今天不是米莉的升学宴的话，李非，我真的会动手。”麦军看着李非，怒气难掩：“走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说话！”
“当时事情都堆积在一起，我的思绪也很混乱，我相信米莉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但是一切实在是太巧了。”李非垂下头，他有些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当时他只想打败高添拿下胜利，尽自己作为外援的责任，没想到把米莉越推越远。
造成那样的局面，让米莉伤心难过，他有很大的责任。
眼看事情走向越来越不对，丽萨出声制止道：“够了，你们要毁了米莉的升学宴吗？”
麦军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们。
“对了，米莉报了哪所大学啊。”毛大宇试图出来打个圆场，故意错开话题，王晓花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邀请函，上面不是写着香港大学吗？”
香港大学？电击队的几人都看了一眼高添。
王晓花恍然大悟：“对嘛，高添家在香港。”
高添眼底笑意更深。马凯冷眼瞧着，这才是这家伙把两支队伍聚在一起的真正目的。
高添不说话，任由几个人调侃，反正关于这个问题，他很愿意回答。
升学宴结束后，米莉有些疲惫，但仍然和高添一起走在大路上。
没想到遇到了在家门口等待的李非。
树影和他的影子纠缠，看上去十分孤独。
米莉先一步走了过去，她看上去很放松：“李非，你找我。”
“我，对不起，米莉。”一向习惯沉默寡言的少年有些无措，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才能弥补银沙湾的那些过失，但他知道他该说这句话。
“如果你是来找我说这些的话，应该找一年前的我去说，现在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她的语气欢快，带着释然。
也许那些崇拜和喜欢，所谓的情感曾在某刻沸腾喷涌，又停滞。
见他久久不说话，米莉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人道：“你报考港大，是因为高添？”
“是。”
她挥了挥手：“再见了，李非。”
这次我不会亦步亦趋跟在你身后，我们不会再有以后。
再见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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