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在澹州生活了将近一年,跟范闲相处的时间很长,对范闲的那点儿怨恨早就烟消云散。
他现在才发现,他最在乎的还是范闲。
即便知道那些诗不是范闲写的,他依然是欣赏范闲的才华的,太子之前说的,好人,谁不喜欢呢。
秋日
梧桐树的叶子渐渐泛黄,到了该离别的日子了。
“你走了,还会回来么?”
范闲抓着他的衣袖,站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只小狐狸一样哼哼唧唧的,不愿意让眼前的人离开。
“不会了。”
李承泽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他已经放下了,对范闲的“爱而不得”,对范闲只对他的“无尽恨意”,在此时已经释怀。
此后,他是李承泽,不是二皇子,只是他自己。
“那你住在京都什么地方,我……可以去找你么?”
范闲只觉得心里面闷得厉害,他总是在分别,刚出生的时候,父亲送走他,认识了费介之后,费介离开他,到了现在,李承泽离开他,他们从京都而来,又回到了京都。
他们都在京都,而他在澹州。
京都,当真有那般好,让这些人都待在那里。
“我啊。”
李承泽的眉毛轻轻颤动,抬起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低声呢喃:“你不会想要知道我是谁的。”
“我为什么不想知道?”
范闲的唇角微微向下,他不懂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在京都中的事避讳不及,费介还能说出身份,李承泽却连个身份都不能说出来。
“真的,不能告诉我?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身份,去了京都后,我……能去找你。”
李承泽的目光落在了范闲的身上,唇瓣微微动了动。
“范闲,就算我不说,你应该知道的,我叫李承泽。”
李承泽说到这儿,语气愈发的淡然,他站在梧桐树下,抬手抓住一片落下的树叶。
枯黄的叶子在他的手中转动,他轻声说道:“总是有离别的,或许你我会在不久之后,再次相遇。”
“那你在京都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的。”
范闲本就想要去京都,不过是早晚的时间而已。
“好啊。”
李承泽微微颔首,在谢必安来到他的面前时,抬手将范闲的手从袖子上拂开。
“我该走了。”李承泽抬起手,搭在谢必安的手上,被谢必安抱到了马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衣少年,“期待你我重逢,届时,我带你去逛京都最有趣的花楼,你我谈风月。”
范闲看着李承泽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扬起又落下,他不是突然间翘嘴的,他只是在听着李承泽说的话,站在阳光下,看着李承泽笑容温润的跟他的约定有些小小的高兴罢了。
离开澹州的路上,李承泽并没有着急的赶回京都,在看到风景优美的地方,会停下来,住上一晚,第二日再继续启程赶路,如此循环,差不多三个月,回到了京都。
他刚一回来,太子便急匆匆的来看望他这个二哥,眉眼带着欢喜,好似真的欢迎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