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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一江鱼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更显生动。一家隐蔽在小巷深处的酒吧里,灯光昏黄而暧昧,音乐节奏强劲有力,仿佛要将人的心跳也带动起来

因酒吧有要保护客人隐私的宗旨,看台下捧场的衣冠禽兽大多配带着面具,簕白舟抱着电吉他站在台上,轻薄的眼皮掀起,淡淡扫视了一圈,自动忽视掉那些仿佛要将人灼伤的炽热目光,双指捻着拨片在琴弦上拨动

先前柔顺的搭在额前的头发被发胶固定,灯光洒在脸颊,照得眉骨上一点亮晶晶的,室内闷热,不多时就有汗珠顺着脸旁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下场时有人上前搭讪是常有的事,簕白舟都勉强敷衍的做了回应,浓重的酒精味夹杂着烟草味闯入鼻腔,簕百舟不适的皱起眉,跟博郁简单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风从走廊尽头的窗口吹进,卷走周身萦绕的气味,让人稍稍舒展了眉头

震耳的音乐声被洗手间的门隔绝在外,簕白舟捧了汪清水洗脸,稍稍缓解了脸颊上的燥热,正欲伸手去拿刚刚就在口袋里就震动个不停手机察看,抬眼便在面前的镜子里看见门口站着人‘‘先生有事吗?’’

因为先前也陪着客人喝了酒,这会白皙的皮肤在酒精的作用下泛起异样的红,簕白舟慢悠悠的转了身,半倚在洗手台边上,头顶惨白的灯光将人的身影拉长,平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压迫感,门口处的人笑眯眯的往前又迈进了一步,两颊的肉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细缝,宛如只丑陋的老狐狸‘‘刚刚的吉他弹得不错’’

‘‘谢谢’’客套疏离的话语尽显排斥,本以为还要周旋一番,谁知那人停顿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摸不着头脑的簕白舟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手机聊天框上几条未读消息都是房东发来的催租提醒,刚想打字回复就被同事喊了出去‘‘簕白舟,老板找你!’’

‘‘来了!’’

包厢里玻璃杯相撞的声音清脆,星点酒水跃出杯口,隐在昏黑的环境里,簕白舟皮笑肉不笑的端着酒水进了包厢,俯身放下杯子便打算离开,将要抽离的手忽的被盖住,粗糙的掌纹蹭着手背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簕白舟触电般的收回手,眉眼间的厌恶更甚‘‘先生自重’’

‘‘还装矜持?放心,小费少不了你的’’零星的几张钞票掉落在脚边,包厢内哄堂大笑,簕白舟嫌恶的避开钞票,退后几步打算离开‘‘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得出去工作了’’

‘‘嘿哟,有个性’’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几人将门口堵住,做好的发型被身后伸出的手一拽,没有任何防备的人骤然跌倒在地,头皮处不断传来钻心的痛意,先前的隐忍一扫而光,簕白舟卯足了力气一拳头打上正前方人的鼻骨,满眼的愤怒呼之欲出‘‘哪里跑出的精神病?’’

先前还嚣张不已的人此刻捂着鼻子倒在地上打滚,围拢上前的人又散了开来,露出正中央一直坐着看戏的男子,滑稽的面具遮住了人大部分的面容,仅留一双细长的眼睛和一张薄唇,没等簕白舟仔细研究就被重新爬起然后猛冲过来的男人抵向墙面‘‘小兔崽子,今天非把你制服了不可!’’

手脚被随后而来的人按住,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人猛烈的挣扎,簕白舟的瞳孔有些涣散,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坐在正中的男子起身向自己缓步走来,薄唇轻启,没有声音只能看着口型分辨

‘‘求,我’’

‘‘…q…求你’’

抵在喉咙的压力撤走,簕白舟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掺杂着各种烟酒味的空气,肥胖的中年男人不满的声音响起‘‘怎么,四爷也看上了?但凡事总要按先来后到吧’’

话音掉落在地没有得到回应,簕白舟正想抬头察看情况便被眼前出现的一抹猩红定在原地,炽热的温度灼的眼睛开始涌出生理盐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烫伤,燃烧过后的烟灰掉落,簕白舟下意识眨眼,好在男子大发慈悲的将烟移开,转而将手搭在人杂乱的头发上,多次出现在噩梦中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游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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