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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一)

小小的短短篇集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便分开了,在我的印象里很少有关于父亲的身影,他每年只来见我一次,后来他有了新的家庭,我们便再也没见过面了。在我看来我们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后来妈妈带我去了新的城市,我们换了新房子,我也交到了新的朋友和邻居。有天放学回家,我正拿着刚买的冰淇凌走着,不小心跟刚从旁边饭店出来的人撞上。

“啪嗒”冰淇凌掉在了那人的皮鞋,我一边道歉一边拿纸弯腰帮他擦鞋,那人摆摆手说“没事”。

我愧疚的掏出自己身上的零花钱给那人,那人不要我的钱。正踌躇时,我看见不远处珊珊来迟的妈妈,我连忙叫住她,那人在见到妈妈时愣了愣又出声道:“许唯洁?”

我疑惑他怎么知道妈妈的名字的,又赶忙跟妈妈解释刚才的事。妈妈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也愣住了,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欣喜,无奈和平静。从那天之后,那个人就经常来我家做客,他对我很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也会陪我一起去玩。后来,我从妈妈那里知道,那个陆叔叔原来是妈妈的初恋,俩人因为父母之命被迫分开,然后妈妈因为商业联姻嫁给了爸爸,陆叔叔却一直没结婚。

我那时不懂觉得太可惜了,妈妈却说“人啊,活着一辈子,总会有遗憾的。”

“什么是遗憾?”

“就是那些你无能为力的事”,我摇摇头还是不明白,昏昏沉沉的趴在妈妈腿上睡着了。

在岁月长河中,慢慢的,我的六年青春也走到了尽头,最后一门英语考试,当我放下笔的那一刻,我的青春交上了答卷,正式落幕了。那天下午的黄昏很美,我出了校门朝着回家的方向走,扭头最后一次和我高中告别,心中却有个东西迟迟放不下。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大学,毕业后,被安排到母校工作,我兼任英语老师,选择英语,是因为那个人最弄不懂这门课。目光落在那些学生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过去的高中生活,年级主任还是我们那届的那位,唯一变化的是,他脸上的皱纹多了,头发也变白了许多。校长却是换了新的,虽然没有了我们那届的校长慈祥,但威严却丝毫不减。

那天没课,我在校园里逛着,走着我曾经走过无数遍的小路,花还如同当年一样芬芳。在学校后院仓库,我看到了学校换了一届又一届的“金榜题名”榜单,我一眼就看到了我们那一届的,映入眼帘的是我的证件照,以及照片下的寄语“许岁安:少年有梦不应止于心动,更要付诸于行动。”

再看到第二个人时,我愣了愣,心跳漏了一拍,“程逸年”那是令我心动过无数次的名字,照片上的少年还是那样朝气蓬勃,忽略掉那个鸡窝头,还是一如的帅气。尽管过去了四年,我还是没忍住的心动,或许有些人永远都不能忘掉“程逸年:少年有梦不应止于心动、更要付诸于行动。”

我疑惑???为什和我的一样,印刷错误了……。

我没再多想便回了办公室,在我的办公桌上看见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To许岁安”我环顾四周,办公室时里没什么人,同事们都去上课去了,我坐回座位仔细端详着那个信封。

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牛皮信纸,写了满满多半张纸的字,好像还没写完的样子。在看到纸的背后扬扬酒酒的署名后,我忽地愣住,是“程逸年”!!

我认真的看完“这好像是一封情书,而且是程逸年写给我的!!”有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指腹抚过写字的纹路,好似又看到了少年青涩的笑容,这或许就是遗憾吧!我忽地想起母亲当年重逢时眼底的那晦暗不明的难过。

情书的好像是高中二年级那年写的,而我和他己经错过了六年之久了,太迟了。而且我并记得他当年给我写过情书,不然我也不至于暗恋他那么久。

我陷入了回忆中,手中的纸上忽的多了几个数字,像是有人在面验算,数字越来越多,我来回翻着纸张。想看看这些从何而来,却半天没看出来。我鬼使神差的在上面画了一道,验算停止了,我又在上面画了个小花,停了好一会儿,在我以为刚才是幼觉的时候,纸上又多了东西“???!!!!!”潦草又凌乱,看得出来写的人很紧张,我没觉得害怕反而感到有些有趣,便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写到“我是上帝”

又过了许久,对方写道“骗人的吧!”

“你猜?”纸上没有再出现什么…我刚好下节有课,便把这件事忘了。

第二天,在整理给学生们写的英语笔记时.我又看到了那张纸,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了还是恢复了情书的样子,我有些疑惑,难道昨天真的是梦?不过情书是真的。

上完课回来后,我看见那张情书上又多了几个验算过程,便忍不住写道:“下嘛在别人的情书上验算?”

对方快速回到:“你还在啊!你怎么知道这是情书的?”

我说了,我是上帝”

“…太扯了”

“爱信不信”

“不过……”

“???”

“你会追女生吗?”

“???”“…你就说会不会吧!”

“我可是你告诉我她名字,再告诉你的名字我帮你俩算算”

“这你也会?”

“因为我是上帝”又过了好久,纸上没有动静,我又忙起了自己的事,再看时,纸上多了两个名字“许岁安,程逸年”我愣了一瞬,手中的笔掉在了地 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对面又写到“算好了没”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抖,写道“你们多大了”

“高二,这也要知道吗?”

我的脑子一瞬间的宕机,所以现在我是在和六年前的程逸年聊天!!

“你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是骗子吧!”

我回过神来回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和她能不能结婚”

“不能”

“ 那我们谈恋爱了吗”

“没有”

“骗子吧你!!”

“都是真的”

“我不信,怎么会?难道她真不喜欢我”

我没再回他,我的高中生活是在抑郁症中度过的,而程逸年我高中唯一的执念,也是一场不敢说出口的暗恋。我曾经问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却又找不到答案,或许喜欢他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吧!仅仅因为是他,所以才喜欢。也仅仅喜欢他。从始至终,我以为只是我一个人的多情,现在知道了答案,却已经太晚了。有些事可怕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机会去做了。

高一那年分班是我第一次认识程逸年,分班第一天早上,我因为闹钟坏了,起晚了,赶到教室门口时。听见老师在教室里训人,我站在门口扰豫要不要喊报告…老师瞥见了我了,对着我一顿批评输出,比我从小到大被批评的话都多,老师是年级有名的大魔头,说起脏话来不带卡词的,我哪里被这样说过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都多大的人了,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像什么话愣什么愣,出站着听课,什么时候不迟到了再回教室……”我木讷的站在走廊,越想越会委屈,又觉得太丢人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我蹲在墙边埋在膝盖上抽泣,教室里老师兵乒乓乓训人的声音也听不见,接着后门“吱呀”一响,一个男生搬着凳子蹲在了我的旁边,我想忍住眼泪却控制不住。

少年递来纸,说道:“别哭了,骂了就骂了,我还得抄了5000字学习笔记呢?”我接过纸,眼泪也止住了,阳光洒在走廊里,我和程逸年就这样在走廊里蹲了一上午。或许喜欢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对方并没有休止,一直在问“她不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他,只好写道“这个算不出来”

那边没了动静,我又写道:“不过不灰心,你有机会的”

“真的??那我得怎么做,你教教我。”

“你需要慢慢的和她拉近关系,比如经常找她问问题”

“能行吗?我还没和她说过话?”

“试试呗,”

“万一她不理我,以为我是笨蛋怎么办。”

“肯定不会”我有些想笑,如果是当时的我,还巴不得程逸来多问我几个问题呢,我分班后一定保持着全校第一的成绩,为的是能让我喜欢的人关注到我。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挺傻的。

“要是搞砸了,你就完蛋了!!”

我笑了笑收拾好教案去教室给学生们上课去了,教他们读完lesson3的单词后,便又让他们预习一下课文。

忽然我的脑海里突然多了段陌生的记忆--[下课后,我在座位上准备拿着卫生巾去上厕所,结果程逸年过来拿着数学书问题,我一紧张,卫生巾掉到了地上,我的脸忽的红了.迅速拾起卫生巾跑走了,留下一脸懵、脸红到耳朵根的程逸年]

我暗自发笑“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回到办公室后,我在那张情书上看见满面纸都是“骗子”我都没地方落笔,只好拿红笔在小空白处写道“你…太不巧了,你这时机不太对”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的,我是上帝。”

“好吧我信了,上帝,她会不会讨厌我现在。”

“不会的,不过你今天先不要去找她.不然她会尴尬的。”

“好吧”果然,程逸年这一天都很安静,上完课,我闲着无聊时,又看了一遍那封情书,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晚上,我坐在讲台上批改英语作业,同学们都在安安静静的自习,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陌生的画面.“我坐在板凳上坐立难安,放学铃响了我仍然坐在凳子上,因为姨妈血侧漏我不敢起身,想等同学们走完再弄,这时,程逸年过来扔给我件外套和一包湿巾走开了,我赶忙披上外套,处理好凳子上的血迹。我出来时,他站在楼梯间口,我走到他旁边小声的对他说:“谢谢,校服我明天洗干净还给你。”

程逸年点点头、目送着我离开。我的心里又忍不住的小鹿乱撞,我微微笑着,从教案里拿出夹着那张情书写道:“孺子可教也。”

“你怎么又知道了?”

“因为我是上帝”

“哦. my god,现在许岁安有没有一丢丢喜欢我”

“5%了吧,继续努力”

晚上回到家.我突发奇想知道,现实中的程逸年在干什么,必竟我们己经4年没联系了。我问旧时的好友,他们说,程逸年现在一直在国外留学。我只好作罢,我在想:“如果我让六年前的程逸年追到自己,那现实中,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我又在想“或许这就是一场梦,什么也不会改变,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呢?但无论怎样,我都想再努力一次。”

第二天,果然,那张情书又恢复了原状.“又清空了呢?”

我看到纸上的字,很显然,程逸年那边也是这样又经过一个星期的聊天.我终于摸透了这张纸的机关,“每天都能聊天,到第二天内容会自动清而且我给程说年出的招,都会形成画面传递到我的记忆。所以我真的能改变过去吗?”经程逸年的描述,他现在己经和六年前的我熟悉了很多。

“现在许岁安有多喜欢我了?”

“15%”

“啊!好吧。”

我突发奇想问他“她这么难做朋友,你会放弃吗?”

对面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道:“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会努力追到她的。”

“好女孩.那么多,为什么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 才不是浪费,上帝,你不会懂的。我喜欢她就只喜欢她,别人再好也不是她。”看到这时,我没忍住的热泪盈眶,如果我早点知道就好了!

突然某天,程逸年很急的问道“喂.你在吗?”

“我正巧在开会,回来时才看到便回他“怎么了?”

那边很快回过来“你知道许岁安怎么了吗?她上节课请假,我问他怎么了,她也不说,现在已经走了。”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他“现在是几月几号”

“10月20号”果然我心里暗想不妙,便又问他“你们班昨天是不是转来一个女生”

“对.这你也知道,牛了。所以她怎么了”

“你能不能做件事”

“能”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

“能帮到许岁安什么都行”

“好,她现在应该在市郊区那个墓地那里,你到那里去找她,记住!到那里千万不要问她怎么了,坐到她旁边静静的陪着她.让她自己想说时再说出来。”

“好”接着纸上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我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课本,把第四节的课换到了明天,开车去了郊区的墓地,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一块墓碑,在它的前面蹲下,脑海闪过一个场景:“我穿着一身校服蹲坐在同一块墓碑前,墓碑前放着一束花,以及一盒蛋糕。远处走来一位少年,在我身边坐下,静静的陪着我,安静的不说话。

初中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开朗又大方是我的开心果,她带我变的自信,陪我去很多地方玩,有她在身边每一天都很好很好.在初三上半学期,我突然发现在一件事,她遇到了校园霸凌,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我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却只是说“没关系.马上就要毕业了,再忍忍。”她什么也不说,我帮她去报告老师,老师只是责骂了几句便草草了事,那些霸凌者便更变本加历,我请晰的记着老师说:“别人干嘛只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干嘛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她和我一样是单亲家庭,但她的爸爸是救人时被误伤致死的,伟大的英雄的女儿却遭到霸凌,可笑。我们曾报过警,但警察却一拖再拖有一天,她和我一起去玩,我们聊着未来却不提及过去,我告诉她“要向走向前看,我们再试试有什么其他方法没?”她忽地搂住她,轻声说道:“我的小岁岁,你就安心中考好了,我对他们的行为已经免疫了.马上就到中考,马上就要解脱、离开这后就好了。”我又哭了,我说:“我们再想想办法,不能一直让你这么痛苦。”她摇摇头,冲我笑着说:“有些东西是我们怎么样都无法解决的.我们没办法打败他们。”

我见她笑了,心里才好受了些,她的笑容很甜很治愈,但却没办法治愈她自己。自从初三开始,她很少再笑了,差点我都快忘记曾经的她了。那天后没到一个星期我发了一场高烧被送到家里休息,第二天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到一则她发的消息,“岁岁.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再见。”

我端着手机愣神,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我不知道在恐惧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妈妈拿着手机进了房间,一脸苍白的看向我,我从妈妈嘴里听到了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宋玥喝毒药自杀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在医院、妈妈见我醒来又是哭又是笑,她说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我醒来时.枕头上都被泪水浸湿了。我扭头看向窗外,绿色的树叶充满了生机,我告诉妈妈:“我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我梦见宋玥了。”

妈妈没说话,却一直擦着眼泪。后来我患上了抑郁症,妈妈抱着我哭,我却只是冷静的给妈妈擦着眼泪。上了高中后我不愿去交朋友,只到遇见了程逸年才发觉,活着又多了一点意义我尝试去融入高中生活,这样不会显的格格不入,很显然我做的很好,但在另个人的到来时。一切都变了,韩唯唯,她是当时霸凌宋玥的人中的其中一个。在她出现在我们班的那一刻,我又看到过去,曾经无数我想无数次麻弊自己忘掉的过去,又重新浮现在我的眼前,而且韩唯唯转学的那是宋玥的忌日,而忌日的第二天是宋玥的生日,我从来不在忌日的时候去看宋玥,只在等到她生日那天才去,我不想承认我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我麻弊自己,她一直在,不过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法回来而己,可现在我不得不又一次面对现实,我记得那时的我在那天独自待到很晚。而这次不同了,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程逸年坐在我的旁边,我忍不住的抽泣,他掏出纸递给我,温柔的说“别哭了”。

一切好像和一年前一样,我接过纸,靠着他肩,哑声问他“如果那天我没有生病,如果那天我没有请假,而且陪着她,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怪你,错的是她们”程逸年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一种不同的情绪从六年前的我的心里传递到现在我的心里,一阵风吹过,我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的身影,待他走近,我猛的站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对方开口道:“许岁安,我来了”

眼泪在那瞬间夺眶而出,我扑进那人怀里,程逸年双手环住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说到“幸好,还不晚”

我在他怀里微微点头,“不管是不是梦,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番外,

那天过后.我和程逸年又恢复了联系,心照不宣的和对方告了白,我问他“那天怎么会在那里?”

他说在两个月前,他的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些曾经没有过的事,那些记忆很真实,像是真正发生过一样。那一段时间,他的脑海里一直是我的身影,“后来我想着回来找你, 刚下飞机就受到指引似的来到了那里,然后就看见了你,好神奇,就像命中注定一样,好像是老天爷故意让我们相遇。”

我微笑着看他,“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们都不可能再见了。”

我们手拉手在海边散步,一切平静而又美好,幸好,我们没有再错过。

后来程逸告诉我,他的那句“寄语”是故意和我的一样的他说那句“少年有梦不应业心动,更要付诸于行动。”中的“梦”指的是我,我向他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他突然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到:“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暗恋你那么久,想努力离你更近一点”

[那封情书--“上帝,许岁安现在有多喜欢我”

“百分之九十九”

“那我再努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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