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然来,尝尝?
孙然扔给对面的男人一个用纸包裹好的小东西,朝他扬头示意。
黄守卫神色暗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随意的姿态,他用那双布满伤疤的手打开了纸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白色的粉末状固体。然后他笑了,笑得肆意又张狂,就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秒,黄守卫的神情瞬间变得狠厉起来,他甩臂一把将那包粉末扔在了孙然的脸上。
几步上前,黄守卫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堵在了墙角。
黄守卫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啊,我都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通迅设备全交了,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为的就只是‘红色妖愿’而已,结果你就拿这么个东西来糊弄我?
孙然被黄守卫的右臂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拼命拍打着面前这个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的手,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了几句话。
孙然呃,H先生,您先别生气,这是规矩,来这儿的人都要先吸一口的。
没有耳麦里的人发话,他们也不敢轻易动黄守卫。
黄守卫先不说你给我的这种劣质东西我都不屑于吸,蛋白粉又是什么意思?老板是觉得我太瘦了,特意为我准备的吗?
黄守卫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孙然的脸已经憋成了紫红色。
百合带他过来。
耳麦里出声了。
狗腿子很抱歉H先生,这是我们的错,麻烦请您先放开他,我们头儿有请。
黄守卫瞥了一眼这个将手搭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不满地皱起了眉,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孙然狼狈地趴在地上,眼泪口水流了满脸,大口喘着气。然后看见他的手颤抖着摸进了裤兜,从里面掏出了一包粉末放在鼻子下方狠吸了几口,随即露出了一脸满足陶醉的神情。
黄守卫告诉你们头儿,要是这儿没有‘红色妖愿’的话,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黄守卫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红色妖愿”——一种黑市上刚刚流行起来的新型毒品。据说“红色妖愿”是目前来讲最为凶猛的一种毒品,仅服用一颗就相当于静脉注射了近五毫升的雪天使(冰毒)。
毒如其名,它的外表呈现为鲜红色珠状,初尝时并不会有太过于明显的感觉,只像是一颗普通的糖果,但很快致幻毒性便会发作,就好似被妖魅迷惑了一般,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让吸食过的人陷入幻象之中,看见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物。
黄守卫,黄家第三子,Z国特级缉毒警察,年仅25岁就已捣毁了不知多少制毒、贩毒窝点,功绩无数。
黄守卫什么声音?
黄守卫被戴上了眼罩,由人引导着前进,突然,他鼻间嗅到了一股甜香的白茶味信息素。黄守卫停了脚步,歪头细细倾听,是一个男性 Omega的声音。
紧抓着黄守卫胳膊的那个男人看向房间时神色有些慌乱,他强硬地将黄守卫带走。
狗腿子抱歉H先生,这不是您该问的。
他抓得黄守卫有些疼了,眼罩下好看的眉眼轻轻皱起,身旁人身上的各种味道都熏得黄守卫感到窒息,他开始想念那股甜香了。其实想想就可以知道,在这种地方出现的 Omega,无非就是供人享乐的,但看这人的反应,黄守卫推测,那个 Omega也许是他们头儿的宠。
警察的操守告诉黄守卫他应该将人救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贩毒组织很大,有近千人数,而且瘾君子们都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好像只要有那么一包小粉末就可以自动痊愈了一样。而黄守卫只有自己一人,今天能不能安全地活着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更惶论拯救一个可能也磕了药的 Omega了。
路不算长,很快黄守卫就感知到自己坐在了一把皮质转椅上了。
百合没关系,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把眼罩摘了吧。
很意外地,黄守卫听到了一个女声,他出手解放了自己的双眼,清楚地看见了和自己仅相隔一张木桌,同样坐在转椅上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并不高,也许只到自己肩头,黄守卫想。她随意地瘫坐着,右手指节时不时地敲几下桌面,无名指上有一个明晃晃的铂金戒指, 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女人的样貌很好,就算是在人群中也是可以脱颖而出的存在。
女人在看清黄守卫的脸后也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又恢复正常。
黄守卫我没想到老板会是一个女人。
黄守卫警惕地看向对面的人。那个女人的信息素,压迫感很强。
百合不用紧张,H先生,您可以称呼我为百合。
百合目前‘红色妖愿’的卖价已经在黑市上叫到了一千万一克,您,确定要买吗?
百合当然我知道您并不缺钱,毕竟是国际金融大佬,但在我们这购买‘红色妖愿’有一个固定的规矩,那就是,说出您心中的执念。
百合的嗓音十分空灵,她说话时轻飘飘的,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黄守卫百合小姐,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我很不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请你注意一点。
黄守卫既然连我这层身份都查到了,那就也不必再装了,我想要你们这里所有的‘红色妖愿’,开个价吧。
百合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黄守卫所说的话,自己活了这三十多年,还从没有怕过别人。
百合H先生,我说过了,要讲故事的。
黄守卫顶了顶腮,目光越发狠厉起来,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两股优质 Alpha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碰撞,两人都不服输,却也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房门被敲响,打断了这无声的硝烟战火。
狗腿子头儿,很抱歉打扰了您,那位昏死过去了。
百合啧。
百合找医生过来,我马上出去。
百合相信H先生您也听到了,我这边有急事儿,别空再陪您耗下去了。
百合我听孙然说您对于毒品好像很熟悉啊,能一眼就认出那是蛋白粉的人可真不多。
百合扔给黄守卫一个纸包,被他稳稳接住。
百合在你吸食这个之前,就先在这里待一阵子吧。
说完这句话,百合就匆匆离开了房间,似乎很急。
而下一秒,门外就进来了几个人将黄守卫看管住。
百合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此时正平躺在床上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他身形异常单薄,没有被衣服和被子挡住的身体部位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抽搐几下却又因身体上的原因而痛苦不堪。
医生头儿,他的身体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您真的不考虑将他随便找个坟地扔了,然后再换一个人吗?
百合说什么狗屁话呢?
百合我一天天好吃好喝地养着他,结果他连这点东西都承受不住?
百合废物!我警告你,要是治不好他,我就把曾经在他身上试验过的药全都给你来一遍,懂?
医生连忙点头答应,他可不想经受那些。
今天的百合似乎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怪怪已经被她折磨得不省人事了,她静静地坐在床边发呆。将怪怪的手从棉被中拿出,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和百合同款的戒指,样式有些老旧——那是两人的婚戒。
百合笑着握住了怪怪的手,即使输液针头已经回血也毫不在意,百合笑得很美,美得甚至有些吓人,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她口中说出
百合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