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怎么了?不是身体没事吗?怎么还要体检?陆晏深你可别糊弄爷爷,安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陆爷爷立时有些着急上火。
沈安这孩子也是陆爷爷看着长大的,从小因为陆晏深身体皮实而沈安身体孱弱,陆爷爷对沈安的关心甚至超过陆晏深,现在听见沈安可能不太好,他哪里能不着急。
“爷爷你别急!”陆晏深赶紧解释,“安安没事,只是一个常规体检,安安今年还没有体检。”
而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陆爷爷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好了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懒得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明天我就给小徐打电话说明,收拾好行李后天你就送我去那个疗养酒店,正好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老来烦我。”
陆爷爷面上神色颇为不耐烦地道,“你快回去吧,不是爷爷说你,这么久了跟安安一点进度没有,爷爷都替你着急,爷爷在你这年纪的时候,你奶奶都生下你爸爸了。”
老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陆晏深,又自傲地说着自己跟陆奶奶的年轻往事。
“是是是,知道了爷爷,我会加油的。反正一定把安安讨回来给你做孙婿。”陆晏深无奈地叹气接话,一副无奈却又不得不百依百顺的样子。
“你这个臭小子!什么态度?不想听爷爷说话了是吧?”陆爷爷气恼,挥舞着拐杖把陆晏深打出门又反手关上大门,“快滚快滚,看见你就来气!”
“……”陆晏深无奈地笑笑,拒绝了偷偷给他开门的管家转身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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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爷爷关好门,没理任何人独自拄着拐杖上楼回房间。
没了第二个人在场,陆爷爷一直倔强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了下来,他颤巍巍地走到老旧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个保存得十分完好的青花瓷胭脂盒,盒子里是用得见了底的胭脂。
陆爷爷面上没了在孙子面前的强势,他捧着胭脂盒细细抚摸,如同抚摸着自己心爱之人。
这盒胭脂是陆奶奶在世时陆爷爷送给他的,即使陆奶奶有很多胭脂水粉,她依旧很珍惜地舍不得用陆爷爷送的这盒,把这盒胭脂放在抽屉最深处。
陆爷爷出去打仗枪林弹雨连年不归,陆奶奶就守着家等着陆爷爷,思念时就捧着胭脂盒看,然后擦上心爱之人送的胭脂,望向镜中漂亮的自己就像在透过那点点的胭脂看自己思恋的爱人。
陆奶奶虽然心知在外的恋人也在每时每刻地思念自己,但架不住心绪过重,忧思成疾,在儿子陆啸烈成年的那一天,陆奶奶自觉对恋人有了交代,放下枷锁之后身体紧绷的弦断开,一下子就病倒了,没等到陆爷爷大捷归家的消息传来陆奶奶就香消玉殒了。
陆奶奶离世后,陆爷爷一身荣勋归来,见到的却只剩下恋人的墓碑,他愧疚后悔得无以复加。
即使儿子陆啸烈再三劝说,跟父亲说妈妈从来没有怨恨,一直以他这个丈夫为荣,陆爷爷仍旧意决,在陆奶奶的坟前卸去了一身军衔,再不入军部。
自那以后陆啸烈就接过了陆家的担子,进入军部从小兵做起,塑造起陆家新一代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