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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的好像也是这个到底道理,谁不知道表小姐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从小就身体不好,常年在外治病,偶尔才回京都一趟。
“你现在就先回府,去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好送到表姐府上去。”
此刻马车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许兰陵这才意识到周围无比的安静,且旁边似乎有人,还是熟人。
“见过二殿下,兰陵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朝着那亭子里的人遥遥一福身,说罢,再次提起裙摆飞速跑开。
“她好像不喜欢你了。”谢必安怀里抱着剑,皱着眉看着许兰陵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对着身后那丝毫没坐相的主子如此说道。
京都没人不知道,许兰陵倾慕二皇子殿下,哪里有二皇子的地方,哪里就有她许兰陵,每次一见到他,她必定会巴巴的凑上去,溢美之言毫不吝惜,目光灼灼,入目无他人。
李承泽光着脚丫子,踩在蒲团坐垫上,身子歪歪靠着,手上提溜着一串葡萄,仰着下巴去够,“一直就没有。”
许是葡萄汁水莹润甜腻,他眯了眯眼,提溜着那串葡萄站起身,踩着鞋子往外走去,“回府!”
谢必安抬脚跟上,周遭早就侯着的工人们,齐齐上前,身后“轰——”的一身,亭子倒塌。
都说许兰陵喜欢他,他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不过有时候的确,见到他的时候,她眼里会有些明显的,流于表面的欢喜,但那不是对他这个人的喜欢。
而且,有一种他很讨厌、很恶心的东西,她自己都可能并不清楚,她在看他的时候,藏在眼底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可怜与同情。
她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就好像她知道什么秘密,关于他的。
所以这几年少不了对她有几分关注,暗地里派了几个人盯着她,不过没什么大的收获,只知道这个人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吧!至少跟京都的大家闺秀们比起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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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阳侯府,
掬月楼内。
虽说久不住人,但她的居所还是日日有人打扫,入目齐整,洁净无尘。
府中下人皆知她的习性,不喜喧闹,故而将一应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便都各自离开。
房内早已备好热水,众人刚一离开,江南月便蹬了鞋,直直朝着屏风后面走去,一边往里走,一边脱去身上的外袍。
若是有旁人再此见到如此场景一定惊掉下巴,而素衣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飞快将房门关上,然后跟在她身后替她收拢衣物。
良久,屏风后水声停下,素衣听得一声唤,才快步捧着干净衣衫过去。
素衣双手捧着衣服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曾看她,只待手上最后一件外袍被拿走后,才仰起头看着她,“小姐,适才宫里来人,说是太后得知小姐归来,召你明日入宫。”
“嗯~”江南月点了点头,扯过一旁架子上的素锻随意擦拭着头发,踩上一旁早已备好的拖鞋往外走去。
直至珠帘前,她又踢了鞋,光着脚踩上铺满貂裘的地板,走到矮茶几前铺好的坐垫上歪着,茶几上摆着几个精致的酒壶,并着几叠点心、水果。
随手执起一壶倒入杯中,嫣红色的酒液透过透明的酒杯更显澄澈,二指轻捻送至唇边,薄唇浸染,为她不着粉黛的玉颜添上几分颜色。
只是她眉心微蹙,“葡萄酒?这是谁准备的?好难喝!”
珠帘以内的范围,江南月一向不喜欢别人进来,除非她不在时丫鬟们清扫除尘,不过素衣算是一个例外。
素衣闻言撩开珠帘半钻了进来,跪坐在貂裘上,从她手中接过那杯酒,又拿起清水让她漱口,接着才将那壶酒连着用过的杯子一齐拿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南月叫住了她,“素衣,明天给我在这里扎一个秋千吧!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是!”素衣很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角落里鎏金缠枝花香炉还在散着幽香,伴随着酒香一点点沁出,二者混合,更添异香。
美人墨发披散在周身,衣衫不整歪在软垫上,一只手支颐,另一只手摇着扇,美目紧阖,玉颜绯染,空气中淡淡香气,是她独有的味道。
许兰陵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幕,明明隔着珠帘瞧不真切,可她却觉得更添朦胧迤逦。
知道江南月不喜人随随便便进去,许兰陵也就隔着帘子坐在外头的绣墩上与她说话。
“表姐,范闲已经入京了,剧情就要开始了,我记得好像是明天他们回去一石居吃饭,然后遇上郭宝坤。这算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露面吧!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热闹!”
“虽然他以后身边就会危险重重,毕竟是男主角呢!也可以交个朋友嘛!”她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
“不去。”珠帘后面的人依旧眼睛都未睁一下。
“好吧~那后天靖王世子的诗会呢!你去吗?那可是范闲和二殿下第一次见面呢!这可是个名场面!你,真的不去吗?”许兰陵眼中闪过幽幽的光。
这是许兰陵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卧房隔壁是一间书房,江南月每每练字、作画都在那里。有一次来找她,听下人说表姐在书房,于是自己便直奔书房而去。
只是奇怪的是表姐人并不在,而她在书桌上发现几张稿纸,上面是几套衣袍的样式,除此之外还有一顶发冠。
许兰陵只以为是表姐要做生意,因为她知道表姐手下有一间绣楼,若是能自己设计独一无二的衣服定能从京城其他同行中脱颖而出。
所以当有一天看到某人身上那熟悉的样式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直到后来她发现一连几天那人身上的衣服都很熟悉,且除此之外再无从其他人身上看到过一样的,那时许兰陵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自己她才洞悉了表姐身上另一个藏的深的特质——闷骚!
以前问她喜不喜欢,她说不喜欢。不喜欢搁这玩什么奇迹暖暖呢!
哦不,奇迹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