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第二天童枖就离开了跑去花店了。
盛清来的时候童枖已经坐在门外修剪花枝了。
一大摞的玫瑰花杂乱的摆在席子上,盛清就看着童枖拿起一朵花咔嚓两下把尖刺剪掉。
“可以啊,这么快就无师自通了。”盛清旁边双手环胸低头看着童枖。
“兼职做过。”童枖头也不抬的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盛清走到旁边把花收起来放到瓶子里:“你做过很多兼职吗?”
童枖放在手里的剪刀说:“很多,服务员,家教,志愿者,就差把拿个铁盆去桥底下乞讨了。”
语气很轻快,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
盛清的眉头皱了皱没在说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路边的绿植几乎都只剩下熟树杈了,零星几片已经枯黄了的树叶还挂在树杈上摇曳,感觉马上就要掉落下来。
上午店里来的几乎都是熟人,有些童枖不认识但却认识他的人一个劲的拉着他:“童童啊?回来了?哎呦,看你瘦的。”
童枖认不出来这是谁啊只好笑着点头说着客气话。
把人送走后童枖靠在门框上看着外面,盛清走过来揽过他说:“可以啊,一个上午帮我卖出去这么多。我早就想说了你什么时候留长发了,还染了挂耳染。”
出国后童枖几乎就没剪过头发,有时候太长了就自己修剪一下,平时就用皮筋扎起来,童枖长相清秀,在国外的时候有男的看背影以为是女孩子有上去要过联系方式。
童枖捋一下头发说:“没时间剪,怎么?这样不好看吗 ?”
“就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发型,感觉更像女孩子了。”
大学刚开学第一天盛清就说过童枖长的像女孩子,其他两个室友有事没事的喜欢“调戏”一下他。
童枖弹了一下盛清的脑袋走了,盛清揉了揉脑门:“我出去买午饭,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丢下一句话童枖就转身进了隔间。
说实话其实不用这么忙的,但童枖就一定要让自己忙起来。
隔间里的都是包花的花艺用品。
童枖拿出几块花泥走了出去,出去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插花。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童枖走过去准备迎接。
在看清楚对方是谁后两人都愣了一下,童枖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就要走,却被夏潇雨一把拽过手腕。
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太合适夏潇雨又把手放了下来。
童枖低头捏了捏被握红的手腕一句话也没说。
夏潇雨刚看到童枖时被吓一跳,叶肖说的没错,童枖真的变了很多,变得更瘦了,刚才那一握夏潇雨感觉在用点力就能把他手捏断。
童枖向后退了几步,和夏潇雨隔开一米的距离:“先生,您需要什么?”
一直在盯着童枖的夏潇雨闻言眼神闪烁了两下:“有玫瑰花吗?”
玫瑰花?有女朋友了啊。童枖想着,心情莫名有点苦涩,好像心里空落落的。
童枖从旁边的人篮子里拿出一束包好的玫瑰花:“今早刚包好的,需要吗?。”
夏潇雨的眼神没有在玫瑰花上停留,而是一直在看着童枖。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束目光,童枖的心情变得很奇怪,眼神不断的乱瞟:“您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我们还有。”别的。
话还没说完夏潇雨就拿过童枖怀里的玫瑰
花。“不用,这个就很好。”
夏潇雨笑着说,“多少钱?”
“219,这边扫码。”
童枖看着夏潇雨抱着花离开了,上车前夏潇雨在车门前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又看了一眼童枖,对上目光童枖惊慌失措的偏过头不再看他。
一直到夏潇雨开着车离开童枖都一直站在那。
不知道去哪买饭的盛清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两个袋子的回来了。
他看童枖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空出一只手在他眼前什么晃了晃:“唉,你丢魂了?”
“抱歉。”童枖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
盛清一脸狐疑的看着童枖但也没说什么把右手边的袋子递给他:“给你买了炒面,没放胡萝卜,葱,蒜,油也很少,也没放胡椒。”
“那老板差点给我撵出去。”
这么多年其实童枖都已经没有什么忌口的了,因为吃什么都几乎没有味道了。
“谢谢,”童枖接过盒子打开,“多少钱?”
盛清刨饭的动作一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我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谈钱伤感情。”
话是这么说的童枖还是把钱转了过去。
童枖在之后总喜欢一个人把活都揽在自己身上。
晚上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身上,衣服一点一点的浸湿,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夏潇雨独自站在雨里,手里捧着的玫瑰花也因为雨水而变得有些枯萎了,显得不在那么的有活力。
墓园里死一般的沉寂,夏潇雨蹲下身来把玫瑰花放在墓前:“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这一排的墓碑前放眼看去都是清一色的白色黄色,这个红色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夏潇雨其实很恨她,因为她童枖离开了五年,但他是她儿子,他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害童枖却无能为力。
他有想过带着童枖离开,但夏家眼线太多了,无论去到哪里他们都会被找到。
“小夏总。”刘叔撑着伞走到夏潇雨旁边。
“刘叔,回去吧。”夏潇雨转身就要走。
他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每年固定的时间来看两眼就急匆匆的走了。
夏潇雨走的时候特意又去花店看了一眼。
天色渐暗,雨也慢慢的小了。
童枖关上花店门准备离开,走到一半偏头看了过去,夏潇雨侧了一下身把自己的藏起来。
突然童枖感到一阵恶寒,身体止不住的的发颤,童枖沿着墙慢慢的一点点滑下来,他翻了翻背包想在里面找些什么。
本以为今天不会发病的就没有带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发病了。
夏潇雨看到猛的冲了上去,童枖在看清楚眼前的人瞳孔一缩,用力想将人推出去:“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夏潇雨想要搀扶的手愣在空中,他也不管童枖讨厌他了,自顾自的将人抱起来带上车。
“刘叔,去医院。”刘叔在看到夏潇雨怀里的童惊了一下后打着方向盘去了医院。
在车上童枖一次又一次的想推开我夏潇雨,但他现在哪哪都疼,根本使不上力气。
夏潇雨把童枖童枖抱的紧紧的童枖身上冷冰冰的,夏潇雨急的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在闻到夏潇雨身上的味道童枖竟然感觉疼痛减轻了些,但也是一点。
……
当夏潇雨看到诊断结果时差点没站稳。他跑到医生面前大声的说道:“是不是误诊了!结果怎么可能是这个?”
医生和旁边的护士面面相觑。 “家属冷静一下,我们医院是不会误诊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夏潇雨蹲在地上不停的哭。
病房里童枖醒来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切,眼泪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也不知道在哭什么,是被夏潇雨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还是哭自己。
夏潇雨是红着眼进来的,他就坐在童枖旁边给他削着苹果,一句话也不说一声。
童枖脑袋偏过去不愿意看到他。
这和夏潇雨想的不一样,他以为童枖虽然日子苦但也是平安的,一切都是他幻想的太美好了。
叶肖和盛清的接到消息前后脚赶来。
盛清外套都没换,上面还有着几片带着水珠的花瓣。
进来后看到夏潇雨他先是一愣后快步走到童枖旁边。
在看到童枖手上的针管后眼泪有点止不住了:“早知道我就等你一起了,你疼吗?”
童枖笑笑摇了摇头:“不疼,习惯了。”
一直在旁边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刀锋划过手指,鲜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
但夏潇雨好像就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随便用纸擦了一下。
叶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童枖坐起来靠在床上:“叶肖?你也来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肖往前走了几步挨着夏潇雨。
童枖看着他们一个两个哭丧着脸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的,这不好着呢嘛。”
说着童枖挥了挥手。
见没有人说话童枖就开始自言自语:“我在英国的时候那里经常下雨,我又经常不带伞,每次都要被淋湿。”明明是一件好笑的事,可说出来来却根本感觉不到欢快。
“哥。”夏潇雨抬头看着童枖,“和我回家吧。”
闻言童枖嘴角抽搐了两下,眼泪又开始滑落。
叶肖和盛清知道自己呆在这里面不太适合,很礼貌的离开了,留夏潇雨和童枖在房间。
“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尽管夏潇雨没做错任何事他也选择第一个低头认错。
童枖拍了拍他的脑袋:“别哭啊。”
夏潇雨抓住童枖的手:“哥,和好吧,你别走了。”童枖只是哭笑着看着夏潇雨,没有做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