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赢?”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沈长赢对~
沈长赢寻声而望,眉眼弯弯,笑意依旧,只是这般温柔的目光却让人遍体生寒,那人只感觉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
沈长赢就是这个名字。
沈长赢你是第一个叫出来的,可感到荣幸?
“荣……荣幸。”他很快就在这目光中低了头,毕竟方才那人的下场仍历历在目,他还想要自己的舌头呢!
沈长赢真乖~
人群中有看不惯想挺身而出的,皆被身旁的人拦了回去:“不要命了你!”
莫说现在的沈长赢,就连之前未入魔的沈槐序他们这一堆人也不是对手,贸然过去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沈长赢没发疯把他们都杀了才好。
他们畏她惧她,沈长赢也不想脏了自己的剑,一群小喽啰,等这西南道纷争一起,便要到阎王面前排队了。
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柔声道:
沈长赢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众人诚惶诚恐:“您……您说。”
沈长赢这柴桑城,谁的酒最好喝?
众人齐齐一愣。
要说这柴桑最好的酒,当然就是金玉轩的月落白,可这酒就在她手边,她却还要找最好喝的。大家当然想快点将她打发走,又怕指了一处更差的,她折返回来大开杀戒。
突然,角落里艰难传来一道声音,似近非远,好似生怕沈长赢瞧见了他的脸:“龙首街有一家东归酒肆,号称酒味胜过月落白,当是最好。”
对不起了兄弟,那人默默悼念,谁让你牛皮吹过了呢?
他曾无意经过那家酒肆想买杯酒喝,奈何一盏就要二十两,最后还是放弃,哪怕那小老板盛情相邀。
那老板分明还只是一个半大少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受住沈长赢一剑。
沈长赢那好,就去龙首街。
沈长赢淡淡一应,提剑欲走,临了却顿在门口,众人心头猛跳:“怎……怎么了?”
却见女子蓦然回头,眉眼清丽动人,凌乱的发丝轻柔地贴在脸侧,自有一种出尘脱俗之感,那血色瞳孔也略微淡了,与方才判若两人。
她抬手行了个道家礼仪。
沈长赢多谢。
众人仿佛僵在了原地,等人走远才恍然回神,惊奇又恐慌:“她在道谢?”
太违和了,好像她没有入魔,仍旧是那个仙风道骨、惊才风逸的沈槐序,却又在这平静下潜伏着更深更毒的东西,能轻易将人吞没、撕碎,咀嚼快意。
有人恍然回神:“还不快通知望城山,沈槐序在柴桑城!让师门将她带走,否则我们还在不在柴桑活了?”
他们兀自去联络旁人了,而沈长赢也漫步到了龙首街。
长街空荡,落叶可闻,除开那突兀的宰肉和流油之声,像是一条死街,没有人气。
这条街不对劲,但沈长赢不在意。
“哎……”
青衣少年撑着头坐在石阶之上,右手百无聊赖地碾着落叶,叹气叹得抑扬顿挫。
而少年身后那家店牌匾上赫然洋洋洒洒地写着两个大字。
——东归。
沈长赢听说你这儿的酒最好喝?
沈长赢站在他面前,垂眸看他。
其实也不算是垂眸,因为她此刻已白绫遮眼,在旁人眼中是个瞎子了。
她如今的瞳色实在太过扎眼,她虽不惧暴露身份,但城中多有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不少幼童,要是吓着他们多不好。
百里东君当然了!
少年心中一喜,终于来了个客人了!他骤然抬头,却倏地愣在了原地。
他好像看见了一座玉雕。
女子肌肤冷白如玉,加之一身绛蓝道袍,更显身如白雪,带着一股秋风般的沁凉,那双总是摄人心魄的眼眸隐于白绫之下,竟有弱柳扶风、欺霜赛雪之感。
少年痴痴道:
百里东君姐姐,你是玉做的吗?
沈长赢微微挑眉,她虽蒙了眼,但不是真瞎,清清楚楚看清了望向她的那双眼。
漆黑,明亮,带着少年的赤忱,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心中明了,而后微微一笑。
沈长赢小公子,你说反了。
沈长赢伸出双手,故作逡巡地抚向百里东君脸颊,从眉到眼,从眼到鼻,而后修长的指尖轻轻碾过少年的唇。
而百里东君从始至终都是愣的。
女子笑语盈盈。
沈长赢你才是玉做的。
这是个很好看的少年郎。
骨相清俊,眉目如画,肤润如玉,还有满身的少年气,这样年轻而鲜活的人,才该在他身上淋上烧化了的玉,慢慢凝成一座玉雕。
一定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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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晕,女主现在的眼睛是淡红色的。
男主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