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会长想问我什么？”文启十指交叉托着头，语气中带有困惑。这份困惑不是对秦怡思的问题，而是这一小时以来的种种。

“如果轩辰粼已经什么都不记得，那么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你了。我需要你仔细回忆这一小时以来他的所有行为，结合你对他的了解来推理他为什么这么做。”秦怡思的要求很合理，但动机存在很大的疑问。

文启也察觉到了，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他在苍宗所做的一切已经让他成为了一个很出名的一体者，就算是失忆也肯定保有曾经的实力。如果能趁这个时候，让他认可自己的立场，甚至加入自己的组织，无疑是一张王牌。不光是我，换做任何一个组织的首领都会这么做。”秦怡思也不掩饰，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尽量帮你，但是他不会再加入任何一个组织。”文启抬眼直视着秦怡思。

“为什么？”秦怡思饶有趣味地问。

“他叛逃苍宗，就是因为叛逃是脱离这种限制最快速的做法。”文启回忆着轩辰粼说过的话：摆脱这个限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叛逃。

“他认为留在苍宗，或者说，他认为加入组织是一种限制吗？”秦怡思微微垂下眼眸思考道。

“他自己承认的只有‘留在苍宗是一种限制’，至于加入组织是一种限制，是我根据我对他的了解猜测的。他曾经对我说：‘正义和邪恶，本就是从批判者的角度诞生的片面评价。在我看来，两者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苍宗也好，协会也好，还是珉林其他组织也好，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这句话也是当时两人加入苍宗的理由。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见解，以前的他似乎比现在更有趣。”秦怡思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文启目光严肃起来，沉默几秒后冷冷地开口道：“听您的口气，是想让他找回自己的过去？”

“不好吗？找回失去的记忆，是每个失忆的人都想做到的事情吧？”秦怡思不理解文启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

“但是他并不想。”文启记得轩辰粼说过：至于我以前的事情，我没必要再去想起来。变相表达了他并不希望找回自己的记忆。

“有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或者说你们两个人可以决定的，如今的他就像黑暗中的夜明珠，人人都想让他为己所用，别的我就不说了，以你的阅历应该能理解。”

这么一番莲留下来，房间里的氛围突然凝重起来。

“好了，回到正题吧，目前而言我还没有和你们对着干的打算。”秦怡思微笑着说，稍稍缓和了气氛。

“请问吧。”文启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是如何让他相信你的？还是说，他现在就很容易信任别人？”秦怡思早就想好了要问的几个问题，开口没有任何犹豫。

文启仔细思考片刻，随后组织语言回答道：“也许是因为我是他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同时他苍宗总执的身份就是我告诉他的。如果还有别的理由的话，可能就是我顶着苍宗的通缉出来找他。这个算吗？”

“我还以为是他记得你。这么说，他连你都不记得？”秦怡思眉头微皱，感觉事情朝着棘手的方向发展了。

“他可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幻力记不记得我都不确定。”目前确实没有有力证据表明轩辰粼记得他的幻力。

“这么严重吗？什么样的冲击可以导致这样的失忆，看来那个人也可以争取一下。”秦怡思对挖人这件事很有热情。

“嗯……他失忆并不是受到外力冲击导致的，这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他失忆之前还在观察南宫向松执行任务准备支援，我和他在一起的，完全没有什么东西靠近他，更不用说造成外力冲击。”文启才反应过来秦怡思不知道这件事。

“你确定？”秦怡思惊讶地说，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难道是什么幻力吗？”

文启垂下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也想过这种可能。虽然说‘一体者无所不能’，但是在完全没有任何接触的情况下让一个人失忆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吗？”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幻力，圈子里不可能没有他的名声。除非是他刚刚成为一体者。但是既然刚刚成为一体者，他对轩辰粼下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两人的思路渐渐乱了起来。

沉默的思考中，秦怡思的手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陆行舟。

“会长，他的幻力结果已经出来了。有些特别，我电话里讲不清楚，你们自己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