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咖啡厅里,轩辰粼和文启坐在窗边的位置。轩辰粼望着窗外,眼神有些涣散。
“你在思考什么?”文启问他。
轩辰粼慢慢把眼神聚焦到他身上,又沉默片刻:“思考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文启觉得他这个问题很荒唐,但还是老实解释道,“你是以苍宗总执的身份在这里,我们的任务是注意那边露台上的情况,随时准备支援。”文启伸手指着一个从他们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完整的露台,一群统一着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一个穿墨绿色风衣的男人身后,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一定要干这个吗?”轩辰粼又把目光移向窗外,左手托着下巴。
“……你怎么了?”轩辰粼是文启的直系上司,文启自认为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但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出这种话。
“没事。”轩辰粼说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现在不能……”“从现在起,我就不是苍宗的总执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文启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后还是快速通过蓝牙耳机联系了下方执行任务的南宫向松:“南宫,你们先撤退,粼他……”
他还没想好怎么描述现在的状况。
“轩辰粼怎么了?”南宫向松虽然不解,但还是手势示意其他人离开,随后继续问文启。
“他突然就走了,最后一句话是‘从现在起,我就不再是苍宗的总执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也是,你先回来,我们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一小时后,文启和南宫向松回到苍宗总部的办公室里,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所以呢?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就走了?”南宫向松对轩辰粼了解不多,但并不认为他是这种无缘无故撒手就走的人。
“硬要说征兆的话,就是他盯着窗外看了半天——与其说看,更像是在思考。因为他那时候目光并没有聚焦点。我开口问他在想什么之后,他说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然后我解释了刚才的任务内容,他突然就……”文启仔细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希望能从中找出些端倪。
“要把这事告诉陈泽端吗?”南宫向松问道,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解法。
陈泽端是苍宗的首领,能干涉总执行为的,只有身为首领的他。
“告诉他又怎样呢,让他把粼视为叛徒,然后调动苍宗的人力追杀他?”一方面,文启不认为轩辰粼的处境会因此有什么改变。另一方面,文启不想他被追杀,即使觉得以他的能力并不会真的被杀。
“那你想怎样?”南宫向松轻叹一口气问道。
“……我去找他。”说完,文启转身离开,顺便带上门。
“去找他,我看你是想跟他一起走。”南宫向松冷笑一声。他知道轩辰粼和文启的交情并不一般,文启此时离开目的不会单纯。不过并没有追出去,而是迅速通知了陈泽端。
“他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陈泽端听完南宫向松所说,烦躁地挂断电话,面前升起一面镜子,镜面泛着水波一样的涟漪,他径直走了进去。这是一种能通过消耗被称作“幻力”的内在力量,将特定物体和自己一体化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被称为一体者,苍宗高层都是拥有这样能力的人。
镜子的另一端出现在苍宗另一位总执白遥安的面前。
“突然这么来找我,有什么急事?”白遥安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猫,问道。
“轩辰粼叛逃了,文启可能也随他而去,是南宫向松来的消息。轩辰粼我们不一定追的上,现在首要目标是限制住文启。”陈泽端简单讲述道。
白遥安点点头,随后将怀里的猫放在地上。他的幻力是能够和被他施加幻力的猫通感,并调取它们的记忆,用来找人恰好合适。“你说不一定追得上轩辰粼?你从什么方面判断的?”
“能被我选做总执的都不是一般人,他更是如此。”陈泽端深知自己的用人标准。
“我要问的就是这个,他为什么会是总执?”白遥安眼神微垂,用余光观察着陈泽端的神色。
被白遥安这么一问,陈泽端才反应过来。
苍宗的总执看重的是两个方面:幻力和谋略,两者缺一不可。但无论陈泽端还是白遥安,对轩辰粼的幻力几乎一点印象都没有。总不能是谋略达到了非常高超的境界吧?
“这件事不简单。如果能把轩辰粼一起抓回来更好,但是优先目标放在文启身上。只要限制住文启,轩辰粼应该不会丢下他不管的。”陈泽端说完,站到一边开始思考。
“明白。”
白遥安的瞳孔慢慢变成猫的模样,散发着微微的光。一段时间后,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下属齐延宁:“去一趟琅画街,把文启带回来。”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没礼貌的口气。”齐延宁鄙夷地盯着白遥安的通话界面,“为什么是文启?他犯事了?”
“少问这么多,你以为你是谁。”
冷冷地丢下这一句,白遥安就挂了电话,走到陈泽端身边:“想到了吗,对于选他做总执的原因?”
“是他身上介于幻力和谋略之间,或者说两者兼容的一种特质。但具体内容我也想不起来。”陈泽端眉头紧锁,看起来已经尽力了。
“我也有点印象,苍宗就是靠他这个特质才成为如今的模样的。但是是什么特质……”
两人完全想不起来,但直觉告诉他们事情非常之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