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雨下的有些大了。”
你用手接雨,这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
“行了,雨这么大,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回府吧。”
这时候最适合端着杯茶趴在窗前听雨声发呆。
还没进府门,就看见了一群宫里来的公公。
“陛下口谕,宣郡主您进宫。”为首的公公面目表情的宣旨
你看了一眼芽儿,表示内心的无语。
你随着进宫,一路跟着公公走,可越走你越觉得不对劲。
“公公,你这不是去见陛下的路吧”你小心询问。
“陛下的吩咐,郡主您跟着便是。”公公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你跟着。
你将手放在腰间随时准备,若是有危险努力自保。
“郡主,伞”公公将伞递给你,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知道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一步两步三步,你先看到的是范闲的背影,还有地上的一滩还在被雨水不断冲淡往更远处流淌的血。
你慢慢走近,慢慢的看清楚了血从何处而来,是个满头白发的一个老人。
“老头,你这篇这么长,我一个星期怎么背下来啊!”
“郡主聪明,肯定能行,背不下来可是要挨戒尺的。”
“哈哈哈,老头你看我都背下来,说好了背下来了,可免一次犯错戒尺,可不许反悔呦!”
“老夫一言既出,自然要言而有信。”
“老头,你悠着点参行不行?这样下去你真要掉脑袋!”
“我这是为了庆国,就算是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
你蹲下身子,把他两鬓散落的头发别再耳后,用帕子替他擦嘴边的血。
“老头,我说的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叹息的声音淡淡的。
记忆里的赖名成,一点一滴的回忆迸发出来,占据你整个脑海,你跟赖名成真的相处也就一年多,大多都是那个曲年年的记忆。
但哪怕短短一年多,对你而言也是少有的温暖。
“范闲……”
“对不起,我没想到……是我……”
“怪不到你头上,老头一直这样直言不讳,不懂变通不懂战术只会向前的人,这样的结局我预料得到,我劝过他的,他的刑结束了?”
“结束了。”
“那,我先带他回家了。”
你像后面的几个公公行礼
“劳烦几位帮忙送出宫。”
他们并没有动,此时侯公公大手一挥,那些人才动起来。
将赖名成送去了他自己的家后,你没敢进去。
“有劳各位公公了。”
“郡主您客气了,您……节哀”
里面已经哭成一片,你默默离开。
府前,范闲站在那里等你,见你过来伞都来不及打,就冲到你面前。
“人送回去了?”
你点点头,今日发生什么你其实并不清楚,至今你都有些缓不过来。
“进府说吧”
“王启年,还麻烦你去趟范府替你家大人取套衣服来,我有事和你家大人商议,他暂就不回府了。”
王启年看了一眼范闲领命离去,你没等范闲率先进府
“芽儿去备着姜汤。”
芽儿看了一眼范闲点头跑去厨房了。
来到你的房间门口,范闲已经有些憋不住想说话。
“你……在这里想想怎么简单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去换身衣服。”
你换的迅速,范闲进门后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不必这么小心,老师的事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就把今日情况告知我就行了。”你看他模样,就把你想做那种八点档,无理取闹的女主角了。
范闲看你确实没有话里有话,长舒一口气,先发誓
“今日之事真的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也并非有意选择,我自知有责任,但同乡,你可千万别生气太久,那太可怕了。”
你撇撇嘴,你在他心里那么的没脑子吗?
“知道了,你说吧。”
范闲舒了一口气跟你说明朝堂上的那些还有后面被陈萍萍喊去的对话。
你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朝堂的事,只是对你来说只要苟活着,跟你无关的事你何必多问,你又解决不了。
但如今好像逐渐的,不只是范闲周围的人,连你周围的人也扯了进来。
“帝心难测,所有帝王的通病,多疑。”
“还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其实老师这样的人在官场不适合,但又不能缺他这样的人。只能说他早就想到这样的结局。但不想是这样的结局。你也别太难过,老师其实很欣赏你,前几日我去探望他,聊起你,大多都是称赞。”
“是吗?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范闲难得想象赖名成这样的人会夸他。
“你小瞧老师了,不过如今这样的局面,只能说,我们还都是菜鸟,进了大佬圈,挣扎向前。”
“我不乐意,凭什么我们就得挣扎向前,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因为他是皇子?孤臣……我不孤单,这世间正义岂会因为一人之死而殆尽。”
“我从我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如今的情况,你就当故事听听如何。”
“郡主,姜汤好了。那个王大人也在门外候着了。”
“进来吧。”
你拍拍范闲的手臂
“平复一下,衣服换了,姜汤喝了,我们再谈。”
你来到门口,看着雨似乎小了很多,乌云也都散了。
“天好像要放晴了。”
“郡主,您还好吗?”
“老师一生节俭,家中估计没有多少银子能使,帮我送点去,然后和他们说往后有困难可以来郡主府找我,能帮的我一定都帮。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对我而言,很重要。”
芽儿还想说什么,却止住了,只是点头行礼,去办了。
范闲换好后坐着,一口气将姜汤喝下,王启年站在一旁心疼的很。
“老王,坐。”
“诶,多谢郡主。”
“行了,就刚才的话题继续,都察院和监查院分属不同,作用也不同,立场也不同,但你可曾想过都是监察百官,那陛下为何分两个部门呢?”
“一个代表六部,一个代表陛下,所以当赖名成来找我要卷宗时,陛下就有了杀心。陈萍萍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更直接一点,都察院是明查,监查院是暗查。既然监查院查的到,那么陛下真的不知道?又或者说陛下知道了,并没揭穿,而老师则把这层纱扯开了。范闲,圣意可不敢揣测啊。”
“你是说我不该查?”
“查,没错,只是你的主意太多,思想太多,掌控者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那真是对不起了,我偏不,我做不到!死了那么多人,事儿到这个地步,你让我做木偶,任人摆弄,绝对不可能。我主意太多还是这世间公平太少?是我思想太多还是这世间黑暗太深?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后人试试,哪怕是有点光,若能被看到也是好的”
“所以,我说你注定做不了混吃等死,狗到大结局的人。路漫漫其修远兮,上下而求索。”
王启年鼓掌,一脸感叹敬仰
“大人说的好啊,我王启年今日真是豁然开朗啊,愿追随大人,实现此愿”
你看着似乎重燃斗志的范闲,心里只想到一个词:
苦中作乐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你帮着赖名成的家人处理完赖名成后事以后,进了一趟宫,拜见了太后。
刚准备出宫时,被一位宫女拦下。
“郡主留步,宜贵嫔有请。”
“行,劳烦带路。”
宜贵嫔其实你也不算太熟,只知道是三皇子的生母,范闲的姨母,听说抱月楼曾是三皇子和范思澈一块儿开的,这突然喊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年年拜见宜贵嫔。”
“哎呦,年年呀,有段日子未见了,又漂亮了。”宜贵嫔拉着你坐下。
你有些莫名,虽说你常去看望柳姨娘,但实在和这位不太熟悉,多少有些局促。
“哎呀,你别太拘谨,我也是你铺子的会员,只不过你每次都差人送来,都没机会和你聊天。”
“是年年不是,没及时来拜见贵嫔。”
“你呀,不必这样,我和范闲的关系是知道的吧。跟他一样喊我柳姨就成。”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听说抱月楼的事了,当初他和思澈还打算找你做生意,好在你机警没跟着他们胡闹,不然把你扯进来,太后估计都得怪罪了。”
“三皇子和思澈也是被蒙骗的,也是受害者,怪不到他们头上。”
“总之啊,你去完太后那边,也多来我这里坐坐,你也是个可怜孩子,闲儿和我堂姐都有和我嘱托,要我在宫里尽可能的多照拂你,你也别跟柳姨客气。昂”
你看宜贵嫔是真心实意对你,你也逐渐放松,也不知道是对谁的信任,总之你很喜欢宜贵嫔对你的示好。
范闲做了居中郎,主持监督春闱的糊名抄录,你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一年一度的新一届高考来了,得!这活儿坑很多啊。
你嘱咐芽儿准备好贺礼,去范府吃瓜!刚到门口只见好多人围着送礼。
“郡主,您还记得那个贺宗伟吗?”
“就是跟着郭宝坤屁股后面拍马屁的那个?”
“就是他,听说他去认范公子做干爹了!”
“啊?真的啊,这范闲这么倒霉啊!”你想想那个画面都可怕。
你上前,范家家仆认得你。
“郡主您这也是?”
“啊?不不不,别误会,我来找若若的。”
“若若小姐正在书房看书呢。”
“那你们家小范公子呢?”
“公子和王大人去考院了。”
得到有用信息,转身去了考院,看范闲搬砖。
“嘶,这个王启年还真懂诶,你瞧范闲那小腰儿,他的篓都比其他人的小,啧啧啧,王启年还真是……”
“会照顾人?”
“会养儿子啊!嘻嘻”
芽儿(郡主你确定范大人听到不会给你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