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晨已经被关好久了，他现在是已经不想说话了，活像个哑巴。
上一次“哑巴”时，还是很久之前了。那段日子仿佛渐行渐远，连他自己也快要遗忘其确切的模样。记忆中，那似乎是初一时候的事情，距今已有六七年之久。他不愿再去回想，也不愿让那些尘封的往事重新浮上心头，更不想将这段经历轻易提起。
中考的时候，他算是发挥稳当，不过还是没有到理想的高中，不过向阳也不错，至少一切都没变，人也是，还是那样子。
余晨想着想着就昏睡了过去，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着自己。
“余晨，余晨，老师来了。”
困意消散，他揉揉眼皮，随后带上眼镜，视野都清晰了不少。
那一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年少时的南淮宁，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稚气，此时正疑惑地看着余晨。
“昨晚又熬夜了？”
余晨点点头，他打了个哈欠，道：“三点才睡的。”
南淮宁无奈垂下眉毛，她注意到班级片刻的安静，于是赶紧转身安安静静坐着。
“表格都给你们发下去了，一定要深思熟虑，再抉择文科还是理科。”
南淮宁喃喃自语：“还是到分班这天了……舍不得。”
向阳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后也不带犹豫，选择了文科。
郑淼还在感叹他怎么这么随意时，汪文燚就在后排一直思考，拿着单子的手迟迟没有动过。
“汪文燚，你还没决定好？”陈溪皱眉，汪文燚却是表示不急。
“发下去之前，就给我们好几天时间考虑商议，你这些天干啥了。”陈溪。
汪文燚挠挠头发，道：“不能文理双修吗？”
陈溪的表情僵在脸上，她道：“你可以试着和老班沟通。”
汪文燚在这扭摆不定的情况下，突然听见南淮宁的声音：“余晨，你学文科？”
汪文燚此时抬头看向余晨的方向，他绕绕黑笔，此刻抬抬眼镜道：“是啊，文科比较好。”
南淮宁瞟见陈溪填的理科，又想起这一组几乎是文科，突然拉起陈溪的袖子，吓了她一跳。
“航航啊~我们会想念你的，要分班了，我真的舍不得你~呜呜呜呜，就你一个理科班……呜呜呜呜”
陈溪瞪大眼睛看着南淮宁，向阳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偷偷与陈溪私语。
大概内容就是，她越发傻了颠了。
“你方才叫我什么？”
南淮宁抽出纸巾擦拭泪水，随后一脸镇定：“你的小名不是航航吗？”
“他也是航。”陈溪。
南淮宁有一瞬间的愣住，但随后“几声干笑”：“呃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向阳被南淮宁这一顿操作给吸引了视线，他微微眯起眼睛，像看傻子般盯着他。
“不一定分班吧……”南淮宁嘀咕着。
陈溪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说的没错，我们高中又不同其他的。选科后语数英固定，其他的小四门按照课程表，文科的去隔壁班听，理科的留在自己班听，其余时间都在自己教室。”
南淮宁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余晨，他似是有心事般，南淮宁也不由得知，但她还是问出了口：“怎么了？感觉你不大高兴。”
余晨抬头看她，盯了有几秒，随后摇摇头：“没有，在发呆。”
“在想什么？”
“想……”
余晨又看了她，南淮宁此时还等着他的答复，许是二人对视的久了，都有些不适应，南淮宁转移了视线，注目天花板。
“想着怎么和我妈交代。”
“你妈应该想让你学理科。”
南淮宁看出来了，不用猜都知道。她与余晨关系算是挺好的，幼儿园一年同学，初一直到高二都是同班同学，即使中间闹了乌龙，但也是好朋友。
好朋友本就是互相在意的，初一那年的寒假她也是那般想的，一直到现在……
“毕竟她可不想我一个男孩子学文。”
南淮宁嘴角扯出抹笑：“我猜，你妈会问老班。”
“真的吗？”
“希望不会。”南淮宁道。
向阳看着满桌的纸星星，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折了很久了，他将星空色的星星装进玻璃瓶里，装成满满一罐。随后拿起那个折的巨大的星星去“炫耀”。
说来也不像炫耀，因为语气不像。
“南淮宁，看。”
南淮宁顺着视线看去，就一眼相中了那颗巨大的星星，她笑着伸出手，向阳却是不乐意了。
“能给我折一个嘛？”南淮宁笑盈盈地看着他，向阳却耷拉了脸。
向阳忽地一脸夸张的表情：“这个星星浪费了我四大张纸，不行。”
南淮宁失望了，但她也没有再去纠缠，而是看着周泽给她的《故事新编》。
后黑板写了新的课程表，第一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打扮很“成熟”。深蓝色条纹上衣，配一条过膝七分裤，讲起课来认真听的人或许觉得讲得很好，但也有听的稀里糊涂的人。
“第三组最后一排那个男生要睡觉出去睡。”
物理老师话落，几乎是全班人的视线都往后移，南淮宁笔记记到一半，本来糊里糊涂地，这时脑子突然清醒了。她转头向汪文燚望去，却发现了睡着的余晨，于是敲了敲他课桌。
“汪文燚，老师叫你出去站着。”郑淼打笑的声音响起，汪文燚直起了身子，他戴上眼镜，观察四周，发现老师没有催促他去站，就明白这货又在给自己挖坑。
“我信你个鬼。”
可是二人却没有发现，物理老师阴沉的脸，随后，让他们都去后面站着了。
“高二文理分科，理科好的都会选物化生，将来更好就业。你选择理科，那物理就是个必修课，不是像这样子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视课堂老师为什么？不是像这样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睡过一场的周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只知道自己同桌被去罚站了，好奇的周泽立马去询问南淮宁。
南淮宁还未回答，物理老师依然滔滔不绝，周泽知道情形不对，于是没有等她回答，便摆摆手了。
“耽误了一节课，是耽误了多少知识点。看看你们课本上的笔记，又有多少人是做到面面俱到的？人生就如一场戏，是悲剧还是喜剧，是美好的童话还是残酷的现实，全凭你们自己决定。过段时间，选择文科的同学就听不到我的课了，但学校发了一个新通知，想念物化生的可以在没课的时候听听。不要以为马上就可以不听了，就松懈了，两个男生很大几率就是理科，物理还是不认真听，瞎起哄干什么，睡觉的是放弃这门科目了吗？”
“老师。”郑淼举起了手。
“怎么了？”
“他学文。”郑淼指了指汪文燚。
物理老师的表情有一瞬间僵住，随后课堂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
“汪汪不是要学理？”南淮宁问道。
陈溪思考了瞬，道：“他家里人肯定希望自己儿子学理，可是汪文燚文科比理科好，而且他比较固执，所以就这样了吧？”
“你。”物理老师指着郑淼。
“外面走廊站着。”
郑淼一脸不可思议，他指指汪文燚：“老师，那他呢？”
“一直起哄的不是你吗？滚外面去，刚好我下节是八班的课，你就站八班后黑板那。”
南淮宁听后看着郑淼，二人对视一眼，她笑出了声，郑淼立马无语，他用只有两个人看得懂的手势口型：“你完了，等着。”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老师。”郑淼指着南淮宁。
“她得替我去，或者跟我一起去。”
物理老师看了眼南淮宁，南淮宁狐疑地指着自己，随后道：“郑淼，你*！”
物理老师专门抓早恋，人送外号“情侣杀手”，简称“捉奸哥”。但凭借他多年的经验，真正小情侣哪有这样，不过万一是障眼法呢？就是故意要这个小姑娘去陪他。
“为什么？你给一个理由。”
“她比我更适合去八班啊。”
闻言，知情的人都“哦”了一声，不过几乎一半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只有那几个男生喜欢起哄。
南淮宁顿时被气笑，余晨看着她，道：“红温了。”
物理老师知道有大瓜，七八两班都是重点班，重点班里又都是不磕碜的学生。
但他还是理智的，知道不能耽误上课进度，也不能戕害了人家无辜的小姑娘，于是冲郑淼吼道：“陪什么陪？你要实在想人陪，就让刚刚那个睡觉的陪你，两个人都滚去外面站着！面朝班级窗户，笑一次这节课知识点抄十遍。”
完了，又对南淮宁说：“下课帮我把这些卷子送去八班，顺便叫南航带他们那组的男生下去，他们班主任找。”
南淮宁还没缓过来，李新楚却是急着她答应，立马点头：“好好好！保证完成任务！”
南淮宁刚刚才明白过来，又摸摸自己的脸，烫！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体能测试需要将abo各个属性隔开来。
这节体育课很特殊，是七八两班一起上的，因此分组也是混班安排的。
向阳这组有一个八班的omega，是个男生，长得很白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好像成绩还不错。
Egima较少，因此都是和alpha一组，七八两班一共就三位Egima，七班的叶磊是一个，八班的南航和余宸阳，不过也磊和他们比起来，身高是稍逊，就是不知道体育比起来如何。
南淮宁同组的是陈溪、季冉、汪文燚、柯宁，因此汪文燚被人调侃掉进“美人坑”里了。
余晨倒不是很幸运，同组的基本都是八班的人，唯一一个熟络的还是南航，为此他还特意跑到南淮宁面前。
“我和他一组，也不知道是谁一辈子。”
南淮宁拿他没办法，想出来怼人的话憋出来，只有两个字“绝交”！
偏偏余晨就是愿意跟她聊，拉着她的校服外套，又哭又笑：“怎么又要绝交了？”
南淮宁不鸟他，他继续道：“错了错了，真错了啊，原谅我吧。”
见南淮宁一直不搭理他，余晨也开装了，他故意耷拉神色，冷下脸道：“行，绝交就绝交，以后别来主动找我！”
这招果然管用，南淮宁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于是着急忙慌拉着他道歉，本以为余晨会矜持会儿，没想到南淮宁说完道歉的话后，他就立马笑嘻嘻地：“好，我原谅你了。”
“余晨，你又骗我，我们之间没有信任了。”
“哎哎哎，这样吧。我帮你申请和我换个组，你去他那组。”
南淮宁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又急忙忙收了回来，她又气又笑地虚推了下余晨：“滚啊，我不稀罕。”
“真不稀罕？”
南淮宁把头别了过去，整个身子背对着他，嘴硬道：“不稀罕。”
“那行~南航！”
南淮宁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就那一眼，二人对视了一瞬，南淮宁着急忙慌地避开。
在入向阳前，每个学生都得被注射抑制信息素的药剂，以防在校期间发生什么事，当然，老师也不意外。并且向阳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omega不能当教师。
并不是不能当教师，而是不录取omega当教师。
因此，在这所学校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beta，beta居多，就是看不见omega有多少。
向阳这一届刚好收了很多beta和alpha，egima就那么几个，又刚好在重点班受教育。
叶磊和另外两个egima在做引体向上，时间为一分钟，之后要登记入册，一学期两次，一切做完了就是测身高体重之类的。今年秋季刚好是他们上高三的时候，面临毕业班，市里举行了运动会，这从体能测试也为了选拔人才去比赛。
叶磊前段时间手臂受伤了，隔了一周没几天，其他人都在好奇他还能不能行，叶磊是第一个，慰礼在旁边默默给他准备好水，就这样看着他。
50秒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但没两秒，又继续了，老师谅他手臂有伤，于是让他过两周好了再来复测一遍。
“39个，不是你的水平。”
慰礼向他递去了水。
“还行，刚刚手疼。”
“南航。”
体育老师念出了下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人纷纷往后看。
他长得很高，我到他旁边都得穿恨天高，学习成绩又好，上次奥数比赛全校第二，因为有个年段第一压着。体育也很好，去年运动会去看他了，他报的短跑，只可惜差一点破校记录了。每天笑嘻嘻的，不过之前有那么两天是emo的，但又很快调整了心态。但和他谈恋爱不用担心，他平等拒绝每一个女的。
以上是南淮宁对他的评价。
每次问余晨为什么觉得他好，他永远只会说“又高又帅学习好，打游戏贼六，体育又好。”
南淮宁刚刚跑完百米冲刺，觉得整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但是听到南航要开始了，她又蹦蹦哒哒地拉起朋友去了。
“43个。”
“校记录是多少？”南淮宁转头问慰礼。
“好像差不多，45左右。”
可是他好像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就只差一点运气……
“测身高体重不能马虎噢。”
南淮宁“哎呀”一声，掐了掐自己的脸：“万一胖了呢。”
陈溪走过来拍拍她肩膀：“万一长高了呢。”
“你说的有道理。”
“175，我去年才172，果然，我妈说alpha可不止172，我至少还能再长几厘米。”南淮宁。
“胖了三斤？！”南淮宁感觉天都要塌了。
“你175？凭什么你长得比我快？！”陈溪摇着她的肩膀。
“因为蛋白质还有钙，应该吧……基因更多。”
“你们已经很好了，那个猴子明明是个alpha，比寻常都要矮。”
郑淼指了指前方坐着的陆月扬，笑了几声。
“你多高？”
“还行。”
“还行是多高？”
“不告诉你。”
未完待续
2024.9.30.周一.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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