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
身后的人突然问出口。
她停住脚步，回过身去，男人的眼睛看进她的心里去，她没有言语。
萧蘅拿着手中的扇子，走到她的跟前，那扇身倏地张开，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那双眼睛。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多少次都可以。”
看到洪孝帝刚刚被折磨的样子，他已经感同身受，终于明白她心中的苦楚。
即便如此，叶悠染经历过的一切，也不是他能完全体会到的。
“还是你觉得，也把我关起来，才肯罢休。”
他就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面明明如寒冰一样冷酷，他却总觉得时不时能够看到那里面要融化的雪花。
她没有闪躲，而是深深地刺激他。
“我要当上这国家的帝王，哪怕前方满地荆棘，我也要！”
萧蘅呼吸一窒，女人眼里坚定的目光，好像他从来不曾认识过她，没有错，从知道她谋划好一切的瞬间。
她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叶悠染。
如果以前她说，要当这个皇帝，那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相信她可以。
没错，他竟然觉得她可以，甚至想要看看，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黄袍，站在那金銮殿上的模样。
“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看他眼里思绪万千，叶悠染懒得再猜测些什么，她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好无趣的反应，她本以为男人会大发雷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平静。
她不知道他是冷酷……还是，爱她至深。
……
怀香宫中的烛火微晃，叶悠染靠在宽大的池中，头发湿润，屋中雾气氤氲，周围飘着淡粉色的纱，风吹进来让珠帘发出摇摇晃晃碰撞的清脆声。
她仰着头，那精致的脸上泛着红晕，水滴在她的脸颊和身上流淌而过，每一寸肌肤都被热水烫的微红。
她逃了……
叶悠染唇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帝王之心注定要在感情上冷酷。
“染染想要这皇位吗？”
父皇曾经将幼小的她抱在腿上，那时候的叶悠染还小，刚刚能够走路没多久。
她能记得那天的事情，也算是个奇迹。
“想！染染……要当皇帝！”
旁边的妃子脸色巨变，她的母亲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句话哪个女人敢说，她年龄虽小，可那句话也是说给皇帝的，帝王之心最为难测。
他们都觉得皇帝恐怕要生气了。
可他的父王却愣了一下，接着发出爽朗让整个房间里都能听见的笑，他扬声毫不介意地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脸上，胡渣扎着她的手心。
“好！那就让染染当这未来的皇帝，如何？”
他的父皇凑着看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
“陛下！你怎能跟着孩子胡闹？”她母亲笑着尴尬地打圆场。
“就是嘛，染染！自古以来要当皇帝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
她懵懂着看过去，仰着头小脸委屈巴巴的问她父皇。
“为什么呢？”
她父皇冷着脸看向其他人，然后握住她的小手，又换上了和熙温柔的笑。
“染染莫要怕，只要能保护百姓，保护国家，无论男女，皆可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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