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夜色暗涌时,梦魇随之将至,恍若世间翻转月升日降,黑暗如潮漫过梦中山村,紧促慌张感压迫心脏跳动呼吸抑制。
直至梦境之外铃声响起,沈元肆方才大梦初醒仿若从水中捞出,她抽出桌上纸巾擦拭额头汗珠,起身缓步走向门口转动把手打开家门。
沈元肆“张真源?”
张真源手拿包子和米粥站在门外,见开门人是沈元肆略微后退半步观察周围,心道自己也未走错。
张真源“许安在里面吗?”
他敛去那分敌意绅士之感溢于言表,沈元肆揉着眉心轻轻点头只让他站在此处等候,而后转身走向沙发处见手机时间已经九点,她走到许安旁边蹲下身,见少女还处于睡梦中,便伸出手轻戳许安脸颊,轻声说道
沈元肆“许安,该起了。”
许安皱着眉抓住沈元肆手腕用力一拉,睁开双眼就是沈元肆放大脸颊,好似做梦般觉得眼前人格外温柔不像平日所给人那番距离感。
许安“困,小元。”
她再次闭眼语气模糊不清带着浓浓困倦之意,沈元肆未听清她所言语打了个哈切挣开她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托起。
沈元肆“张真源来了,你确定不起?”
许安不说话脑袋耷拉着被沈元肆伸手托住,大脑没有任何思考却在听见张真源三个字当即睁眼,昨晚答应张真源追求的那一幕幕好似又在眼前重播。
许安“卧槽。”
她大脑胀得发懵抬头直视沈元肆,发烫温度再次袭来她捂着脸颊靠近沈元肆怀中为察觉沈元肆身体一僵但却没有将她推开。
而这个简单的动作,也仿佛格外熟悉,好似沈元肆梦中的许安那样亲近自己身边只有自己。
沈元肆“该去洗漱了。”
许安放下手抬眸看向沈元肆,这时的她已经整理好面容表情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只是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许安“你学过戏法吧,变脸嫩快。”
许安深吸口气掌心揉着额头大清早带着起床气满是不耐烦的走进卫生间。
沈元肆望着那扇磨砂门只能看到许安虚影,忽想起马嘉祺那句句警告,即便马嘉祺所言为她着想也并非说错,可她就是喜欢靠近许安。
间接停顿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沈元肆拿起梳子将凌乱头发用发圈扎好,转过身是敖子逸穿着利落校服站在门口。
沈元肆“你怎么来了。”
沈元肆语气淡淡走到门口拿过敖子逸带来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整理衣领时手腕铃铛作响风吹叶落,敖子逸笑着走进伸出右手为她整理衣领。
敖子逸“来接你。”
敖子逸记住了沈元肆喜好还带了两瓶不同口味的牛奶,又从口袋拿出一个项链递给她。
敖子逸“昨天差点落在商店,忘记还你了。”
沈元肆抬手摸至脖颈这才发觉空荡荡,她拿起敖子逸手心那条项链戴好,这时许安也换好衣裳走到身旁。
许安“你确定不是桃花?”
许安侧身在沈元肆耳边小声嘀咕,不得不承认敖子逸确实称得上一句帅哥,但是她就觉得自己和敖子逸磁场不对付,怎么看都别扭。
沈元肆“你该上学了,回见。”
沈元肆面色如常但一把将许安推进张真源怀里,她眨着眼睛伸出手挥动拉着敖子逸走向另一边,许安的一堆脏话哽在喉中,与张真源产生的恋爱泡泡如今更是具象化。
张真源“九点半了,女朋友。”
许安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说道
许安“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没说要赖账。”
今天宋亚轩不在学校由严浩翔帮忙代课,张真源还是找了个肚子疼的借口才能出趟学校,就是翻墙的时候还撞见了刘耀文和宋柒。
张真源“乖乖,你和沈元肆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许安“为什么?”
许安低头正在给沈元肆发消息,十条有九条都是在犯贱问她敖子逸怎么回事,听到张真源这个问题她连思考都没有就先发表了疑问。
张真源“你和她次次打架都玩儿命,我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张真源停顿几秒,随后继续说道
张真源“还有就是,你能不能不继续打架了,不过我不是强制的意思,但我希望可以商量一下。”
许安收起手机认真思考着张真源这番话,她这个人有些时候吃软不吃硬,要不然就只能对方比她更硬否则一切免谈,毕竟大多时候态度决定一切,而她也知道张真源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生活轨迹还是恪守着老实本线。
张真源过去经常重复着不要打架这句话,但到底没有真的阻碍,许安心想既然真的选择在一起偶尔适当改变也未尝不可。
张真源在担心许安会出事会受伤,许安都知道。
许安“好,我答应你。”
她低头主动揽过张真源的手,两人并肩在日光中行走奏,晨风轻扬吹起少女裙摆似花绽开。
——
城南城西距离步行至少要半小时起步,沈元肆无意打车只是自顾自行走思量着明日是不是该回家了,敖子逸跟在她身边手机频繁震动也不见拿出看一眼,反而是嫌弃吵闹顺手关机。
敖子逸“你们两个看上去关系蛮好的。”
敖子逸不会擅自将人往坏处想,但是他对许安初印象也算不得多好,只是碍于不明白沈元肆和许安关系深浅便不敢妄自揣测。
沈元肆“许安挺好的。”
沈元肆待人接物方面算不得多周到,何况那些人私下里如何议论自己身世她心中门清,不过是没舞到自己面前就没有必要动手教训,唯独许安给自己感觉不同,无论她如何张扬实则心中自有决断亦不会轻易让人拿捏把柄。
敖子逸“对了,你们班的梁婧今天退学了。”
沈元肆“嗯,回校再细说。”
沈元肆不想在校内过多交谈校内之事,敖子逸轻点点头走出几步又顿住脚。
敖子逸“你是不是,很在意你的……”
敖子逸有些纠结所以话并没有说完,但沈元肆已经听懂了他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沈元肆“敖子逸,那些刺向我的利刃也可以成为我手中的刀,我在意的未必只是身世,保护的也未必只有我自己。”
敖子逸“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朋友?”
沈元肆“或许……算吧。”
沈元肆在敖子逸手心放了一颗棒棒糖,她没有说的是她对朋友定义何其模糊,谁让当今世道真心最是难得一不小心就要步入前尘。
她迈步上前转过身面对敖子逸步伐倒行,刺眼阳光令她不得不半闭着眼,于是在敖子逸炽热目光中她没头没尾的说道
沈元肆“我只想活着,至于未来荆棘坎坷即便不想也未必能躲过。”
对于沈元肆这种人来说活着已经不易,所以不奢求未来道路有多一帆风顺,毕竟人生路坎坷总要受些伤,那些荆棘每当缠绕身体也难免疼痛,所以现在就很好了。
敖子逸垂下眼眸步子左迈为沈元肆去看前路有何障碍,他淡然一笑摸着手中温热牛奶,低声呢喃道
敖子逸“那佑你平安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