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战书者惨败,赵恩城今天能下战书本就是算准才会来,他以为自己手握把柄时这是一场必赢之战,他打听过普高情况确定刘耀文不会上台帮忙,但是沈元肆俨然是最大意外。
赵恩城带着满脸血迹被沈元肆拖到后院仓库,旁边都是些破旧拳击套,身后是退无可退的墙壁,他妄图挣扎逃脱,却被沈元肆一脚踩在胸口伤处。
许安等人来到后院,沈元肆挪开脚侧身走出仓库站在马嘉祺身边,就在擦肩而过时,沈元肆掌心放在她肩膀。
沈元肆“我可以弄死他,但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想弄死他”
身后刘耀文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状况以及许安手臂是否有恙,只有张真源,他总是将视线对准沈元肆上下打量。
许安“签了。”
许安上前甩下一张生死状,赵恩城目光一瞥随即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许安什么意思,生死状成立擂台之上便只有输赢,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轮不到法律管。
赵恩城:“许安,你违反了地下规则!”
许安“呵,你可真敢跟我玩儿啊。”
想她许安竟被一个小喽喽拿家庭威胁,许安愈发不爽脾气暴涨,她缓步向前单膝蹲下,伸手抓起赵恩城头发用力一拉,让他必须仰视自己,她眼神中闪烁着阴冷光芒,嘴角却勾起笑容,手中是那张被捡起的生死状高高举起几乎要贴在赵恩城眼前。
赵恩城:“凭什么!许安你狂什么啊!一个破高中生你当真不怕祸及家庭吗!”
对赵恩城这番破口大骂,许安似听到了一番笑话,随着她的动作赵恩城被迫跟着站起然后咚一声响,他额头用力撞上墙壁,留下了点点血迹。
赵恩城瘫软在地,可许安依旧不肯放过他,而是抓住他衣领看他这幅惨状,唇角溢出嗤笑声。
许安“你只知城南许安。”
许安“可惜了,你原本能赢,但你调查的不全面,我不止是城南许安,更是沧海许安。”
沈元肆早已猜到神色不变不同于刘耀文面对过量信息一时反应不过来,马嘉祺皱起眉瞳孔微缩但不易察觉,张真源只是目光转移深入刨析许安这句话,四人心思皆不同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许安所吸引。
许安无论是否有匕首傍身和沈元肆都是平手,很明显她实力要在刘耀文之上,可是却一直容忍着普高有两位老大,马嘉祺眼眸低垂,想到一种可能时左眉轻挑。
许安“别废话,签字。”
赵恩城强烈挣扎挣脱桎梏,不签字尚且能活,可一旦签字今日他必死,他右手手腕许安掐住向下恨掰,他被疼痛折磨嘶喊声都在变弱,快要没力气了。
沈元肆站在许安侧后方将她神情完整收入眼中,这种熟悉感觉就像看到了自己,她身边马嘉祺在目睹许安动作搭在肩膀那只手悄然缩紧,一闪而过的惊诧划过眼底,与记忆中和自己谈判的张扬少女重合,倒真是有意思。
刘耀文“诶,这啥情况啊。”
张真源不理会刘耀文的问题,眉头紧锁还是有些担心许安会做出不可控事情,刘耀文没得到回复,无需思索手伸向了沈元肆,但沈元肆不喜欢旁人触及下意识侧边站。
沈元肆“许安半点不会吃亏,你总比我了解。”
刘耀文没有得到有效回应,他只知现在许安状态似乎很不好,他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清她在做什么,是何表情。
赵恩城:“许安,你下台就已经输了,她替你上场算不得数,这是规则!”
赵恩城指向沈元肆的手指被许安当即撅断,她右手握拳聚集力气,赵恩城一拳就被她打中鼻梁鼻血再次喷射,而等待他的不止一拳,许安力道发狠表情却很是享受,赵恩城越痛苦,她的大脑神经就越兴奋。
许安“在沧海,我就是规则。”
许安站起身眼神如看垃圾,赵恩城还沉浸在钻心痛苦中无法自拔,而她已失去耐心抬脚踩住赵恩城踝关节,他不知死活下达战书试探许安深浅,又洋洋得意侮辱她与沈元肆,让他立刻就死太便宜了。
许安“签字,或者——我废了你。”
赵恩城瞪大双眼面露恐惧,想要躲避疼痛便多一份,他明了这个字现在不需要签,许安这句话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在告诉他只要不签字,下场必然。
赵恩城:“我签……我签……”
许安扔出一支笔看着赵恩城在生死状签下大名,她闭眼唇角上扬嘲讽赵恩城的愚蠢,就在弯下腰打算再次动手,赵恩城手伸入口袋忽然掏出一把小刀快准狠的刺入许安肩膀。
刀刃没入皮肉那一瞬间,许安身体愣住,身后沈元肆明显看出变化,双臂垂在身侧,许安回过神来后笑意愈发令人胆寒,她猛然出手掐住赵恩城脖颈不断用力直到他呼吸不畅脸色铁青。
许安“你怎么敢—”
许安手不用力将赵恩城后脑与地面发出砰砰两声,赵恩城再次被抓住站起眼神早已被痛苦覆盖,她被许安拖着回到场馆按在擂台边,那把刺入右胸口匕首暴露人前。
刘耀文见其肩膀匕首呼吸一滞,立刻就要上前想带走许安,他几乎是用跑的,可是身前沈元肆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只是在他将要过去时肘关节猛击刘耀文胸口将他逼退。
刘耀文“你有病啊!”
沈元肆神色微变轻咳一声转过身,身侧马嘉祺不想管闲事但还是后退站在刘耀文面前想阻拦他无法上前。
刘耀文满心都是许安安危即便是马嘉祺挡在身前又如何,他试图绕开不想纠缠但马嘉祺偏要拦他。
刘耀文“滚开!”
刘耀文拳脚并用招式快而急,马嘉祺没想动手在刘耀文攻击开始表情生变,他们在距离场馆大门半米处拳脚相向,马嘉祺抓住他右臂反手将其压倒,又在躲避刘耀文腿部攻击时不得不放手。
许安“闹什么。”
许安听见声音回头而看,此刻许安双目猩红眸中是火光是雀跃是兴奋,他们更加直白感受到许安在享受这场虐凌,沈元肆拿出一根棒棒糖拆开糖纸饶有兴趣看着二人血与血的交锋,初登场只道许安必须赢,却未言许安不会输。
毫无温度可言的语气与那双如同漩涡般双眼搭配,刘耀文愣在原地与其对视一番言语哽在喉中,马嘉祺背对于她却莫名转头,似熟悉之感,而在观察全面貌后,他忽然笑了,那种熟悉之感不是其他,而是他发觉许安或许与自己是一种人。
沈元肆“你冲什么。”
沈元肆不满语气让刘耀文立刻回话声音急切。
刘耀文“许安她……”
话未说完便被沈元肆所打断,刘耀文落她眼中与莽夫无异,此刻许安并不需要任何人上前阻止,以挑衅王者而开战局自有王者收场。
沈元肆“你指的是城南和你过家家争老大的许安还是沧海许安。”
一番话如钢针插入刘耀文心上,他和许安普高之内水火不容以经见面便是唇枪舌战,可是一年多来他和许安动手次数屈指可数甚至根本算不上,尤其在与沈元肆那场战斗还要许安替他抗下甩棍,即使骨折依旧没有败退且占据上风,他早该明白的,许安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轻易打败的人,而自己在她面前,只能认输。
沈元肆“有些人还真是摸不清状况,放眼城南,谁敢与许安一战。”
此话一出吸引全场注意,尽管许安在台上行为有多么令人倒吸凉气,可多数城西城北学生终归对许安并不了解,然沈元肆能爬上城北老大之位分量多重毋容置疑,而现在许安肩膀中刀却丝毫不受影响,画面此等冲击便早已明了此许安城南老大之位命中注定。
赵恩城:“我都签字了你还想怎样!”
许安“那便继续,赢了放你走。”
赵恩城再次被拖上擂台,许安肩膀匕首仿若被忽视一心沉浸在兴奋当中,台下沈元肆口中余下碎糖融化,她偏过头看向已经站在身边的马嘉祺,压眉低语。
沈元肆“嘉祺,封锁出口不得进出。”
这么多学生在场人多嘴杂若是此时有人出去大肆宣扬俨然会对许安造成严重影响,马嘉祺点头轻嗯迈步走向那群已经聚集在一起的学生,其中跟随马嘉祺而来的小弟上前接收命令,于是在场青羽学生四散将所有出口关闭并守在出口前,没有马嘉祺开口任谁也不能离开。
台上赵恩城战斗力已经将至最低值,一拳便可让他倒地缓冲良久,许安膝盖压在赵恩城胸口每一中击都精准落于赵恩城太阳穴,数不清是第几拳砸下去,赵恩城口吐鲜血浑身抽搐直到几秒后再无反应呼吸停止。
赵恩城死于拳击场擂台比武,生死状一经成立生死由天不由己,从许安应战开始这就并非赌局而是她一人必胜舞台,她光芒万丈站在擂台中央得到本属于且毋庸置疑的荣耀。
许安心头兴奋随着赵恩城死亡慢速降低暗骂一句晦气,这点战斗力也敢撼动她城南老大之位,果真愚不可及。
她翻身下台稳定落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对方秒接,只一句话便直接挂断,战局已定王者从不需要任何奖牌加冕,沈元肆低头手指摸向嘴唇遮掩笑意,许安于她而言,是最强且唯一对手。
刘耀文“许安,你怎么样。”
刘耀文终于有机会奔向他所担忧所目光抵达之处,他想看一看许安伤口,也想开口问一问,许安你疼不疼。
但不知为何,有些话总是无法冲破嘴边,他苦笑着拉住许安胳膊开口后嗓音沙哑犹如搁置几十年的生锈钢琴。
刘耀文“许安,去医院吧,或者……我带你回家。”
刘耀文原话是如果不想去医院,那么他带许安回学校,但是这次话锋一转,脱口二字不是学校而是回家。
许安“没事。”
张真源这才冲上前来面色焦急可在无人发现处他手机显示着一条消息以及一段视频,许安身边左右两人她无暇顾及但明显身体下意识靠近刘耀文也没有给予张真源回应,她在看场馆门口,大门打开走入四名身材健壮的黑衣男人,看其装扮当是保镖。
许安推开了张真源轻蔑的朝台上微扬起下巴,两名保镖没有发话,走上台去将赵恩城尸体拖下擂台,他们手中还拿着那张写着赵恩城名字的生死状,似乎在宣告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终结。
赵恩城尸体被装入黑色麻袋,保镖离开前被许安叫住,只见许安面不改色拔出刺入肩膀的那把短刀,红刃拔出还在滴血,幸好匕首不长伤口不深,对现在的许安而言疼痛还在被方才刺激情绪掩盖,匕首拔出空中被被保镖接住,许安仅是回头就能看到从仓库开始那一地血迹,有赵恩城,也有她。
解决一切许安走向沈元肆对上那双笑意未能敛藏的笑意心道这家伙也真是比初相见顺眼多了,不过不妨碍她依旧欣赏沈元肆。
许安“多谢,这人情我乘了。”
沈元肆点点头伸出手指指着许安肩膀刀伤比划一圈说道
沈元肆“你这伤记得处理。”
许安摸上自己肩膀触及伤口之时才觉一阵刺痛,她无所谓般用右手放在沈元肆肩膀轻拍两下擦肩走过,刘耀文跟在身后待空中有东西划过他下意识伸手去接,是一把车钥匙。
许安“散个心,地点你定。”
这辆车是保镖为许安所留,她肩膀受伤不便开车于是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接下来这条路非家非学校,是独属于刘耀文与许安的二人时间。
沈元肆“散场了,走吧。”
沈元肆与马嘉祺是同车而来,踏出大门后张真源还站在门口一直妄想许安离开之处,沈元肆上车后降下车窗无意间看到张真源表情,很奇怪但又无法深入解读。
马嘉祺“怎么了?”
马嘉祺微探过身体顺着沈元肆视线看去,好像除了各校学生也没有其他旁人。
沈元肆“走吧,回城西。”
汽车发动此路直行,沈元肆又再一次看向张真源但紧一瞬就收回目光,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何须多想。
——
今夜难得星辰聚赏,刘耀文和许安来到废弃大楼天台看星星,破旧沙发沾满灰尘他就这么脱下白色外套铺于灰尘之上扶着许安坐下,而他也没什么好嫌弃,只要此刻许安在身边就好。
刘耀文“许安,你疼不疼啊。”
这句话到底还是问出口,语气也是刘耀文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但未想到这句话听入许安耳中,大脑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许安“疼。”
刘耀文瞳孔一怔,以他对许安浅薄了解,许安无论对谁都体面得当,从不会将任何脆弱袒露人前,他已经做好会被调侃打趣又或是一句轻飘飘的没事,然而许安只需要说出这一个字,就足够将刘耀文心掰成两半。
但许安在这个字出口之时脑海中后知后觉的想法便是此刻她不想再多说任何,不需斗嘴不需打趣,刘耀文为他翻墙逃课医院昼夜陪伴她全都看在眼里,现在天台他们二人,那就让她短暂停下脚步,陪同刘耀文一起享受今夜难得放松。
刘耀文“我觉得,你该像你的名字那样,路途平安。”
从这句话开始,刘耀文倒是能和他语文成绩优异的事实沾上边了,回想起他和许安之间起初不过是互不顺眼后来校内学生分割分为两派他和许安并存,他曾说过不讨厌许安,这的确是实话,但还有句话他没有说
“真正鸿沟是二人之间恰如左岸长河右岸云端蓝天,不得奔赴不得相融。”
其实刘耀文也不知怎的会想到这句话,所以他没有开口,虽是忽然想起,但好像也没有述说必要。
刘耀文“许安,你知道长河落天的意思吗?”
刘耀文试探伸手将许安搂在怀中感知他没有反抗才敢继续这个姿势,她头靠着刘耀文锁骨处有些犯困但还是打起精神说出那句疑问。
刘耀文“意思是它像银河从天上落下一样,本该是形容宏伟壮观的景象,但我却觉得,若长河能自天而下,那鸿沟又何惧之有。”
刘耀文“许安,我曾认为人各有命,命由天定,遇见你之后,我确信命可由己生死自定。”
此番话语句句真心悉数是刘耀文所想所念,许安听后良久沉默心中五味杂陈,她和刘耀文为数不多心平气和一如现在彼此相拥不过是两颗灰败之心正在取暖且彼此点燃。
她感受到刘耀文不在局限于搂着她肩膀反而是起身面对她甘愿弯腰俯身拥抱,从现在起这个怀抱正式命名为许安,刘耀文这颗心已经点燃,但他却没那么想极致追求探索许安那颗心是否也由自己点燃,在他看来都不重要,多年来他学到唯一道理便是无论如何珍惜当下珍惜珍视之人在自己身边每一秒,他希望能够陪伴许安身边时时刻刻永不食言。
许安在独属于少年炙热怀抱中渐渐昏睡,耳边是刘耀文字字句句莹莹缠绕,少年捧着一颗真心而来不曾想未来的及最好时机,而他也只敢站在心门之外说出那句话,看似问许安实则问自己
“许安,这颗心你要不要。”
刘耀文“我听过一句话,纵有山川美景在眼前,唯你,我想,我念,只是而今你非我所得。”
刘耀文“许安,平安走下去吧,你本就是四季花无论何时何地都该自由生长不受拘束。”
刘耀文“若我可以许愿,那我愿我喜欢的人未来坦途,无关是否有我。”
刘耀文轻轻地用手托起许安脑后,将心中满腔炙热化作半吐半吞话语,然这些全都凝聚在此刻,他压抑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只敢似蜻蜓点水般触碰许安那柔软唇瓣。
在直面自己内心牵挂放不下之人是许安后,刘耀文便明确知晓自己算不得多勇敢,至少面对许安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