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后背伤口撕裂痛感使得沈元肆既麻木又深刻而清晰，她只记得自己被马嘉祺抱在怀里明明走着却未感受到几分颠簸感，促使她没有晕厥的除了疼痛便是格外令人生厌的消毒水味。

沈元肆坐在马嘉祺怀中胳膊无力搭在他肩头，校服外套被脱下，后背伤口处冰凉剪刀与皮肤相触令她下意识发抖，马嘉祺微微低头。

他说

马嘉祺“元元，别怕。”

简单四个字在沈元肆大脑徘徊不肯走，即便是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即便是酒精消毒又或是针线刺穿皮肤，她都觉得没那么痛了。

沈元肆“死不了……”

沈元肆轻靠着马嘉祺胸口声音发闷带着打趣，一句回应马嘉祺的别担心在脱口之时变成了这三个字。

马嘉祺没有回应只是抿了抿唇，因为他在害怕，就算知道有些经历很大可能不会再重现，可是曾经那些过往依旧历历在目。

医生：“伤口不能沾水，也要忌辛辣重口，一周后记得来拆线。”

马嘉祺“辛苦了。”

沈元肆摸着伤口处站起身走到诊疗床边坐下揉了揉酸痛脖子。

沈元肆“你怎么突然来了。”

听到沈元肆这么问，马嘉祺轻笑着眼尾上扬，掏出个棒棒糖放在她手心。

马嘉祺“还好来了，不然你这倔脾气怎么收场。”

沈元肆许安动静闹的那样大马嘉祺不可能听不到风声，只是那几天他家里不方便过去就只能交代校内小弟多盯着安高。

沈元肆“你别啰嗦了。”

沈元肆语气藏着笑，但还是那样有气无力，棍子落下来那一刻马嘉祺突然出现，她没有看清是谁，直到那熟悉怀抱降临，她无需抬眼便知是谁。

马嘉祺“回去住吧，你这伤叔叔阿姨看了又要担心。”

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沈元肆昏昏沉沉没有听清马嘉祺在说什么只有轻轻点头，潜意识里马嘉祺是她能依靠能信任的存在。

马嘉祺带沈元肆回到了父母为他在城西购买的住所，屋内玫瑰盆栽随处可见，大到家具小到格局都是根据二人喜好布置。

沈元肆睡在主卧薄被还能闻到淡淡香味，她难得卸下防备没有去管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眉头紧皱应当是做了噩梦，她很不安，握着马嘉祺的手反复呢喃着

沈元肆“别走……”

马嘉祺拿起旁边毛巾为她擦去额头冷汗轻叹口气，要说沈元肆倔的要死也不为过。

马嘉祺“睡吧，我陪着你。”

墙上钟表滴答走，窗外风声呼啸席卷离根树叶随着东南风向而非，城南大巴顺风而行停在普高校内，张真源把许安当宝贝似的搀扶着下车，刘耀文跟在后面拿着许安外套和背包。

张真源“我和宋老师说了，直接去医院吧。”

宋亚轩和严浩翔同校领导一辆车，张真源只好在手机上帮许安请假，这会儿出租车已经来了，许安眉眼无奈只好跟着他，走到校外打开车门许安刚进去，张真源脖子还没缩回来另一边车门也跟着打开了，刘耀文嬉笑着挑眉一屁股坐在许安身边。

张真源“你有事儿啊。”

刘耀文撸起袖子亮出一块并不起眼的淤青，甚至还刻意凑近许安，最好能看到张真源这小绿茶在许安面前破功，撕下他那层脸皮看看里子到底什么样儿。

张真源“行，刘同学金枝玉叶，的确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许安靠着椅背揉捏太阳穴，张真源见状眼神一翻关上车门坐上了副驾，半个小时路途以及挂号进入骨科诊室，刘耀文护着许安不被前来看病的患者撞到，张真源则负责挂号。

刘耀文“诶诶诶，你小心着点儿刚打完石膏。”

许安就是站起来抖了抖腿就被刘耀文用手又按着坐了回去，她轻抿嘴唇，唇角向下，虽然知道刘耀文是在关心自己，但不妨碍她还是烦他这么唠唠叨叨。

许安“真源，我饿了。”

张真源拿着许安X光片正在看，听到她嚷饿了就立马拿出手机看医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饭店，他看了一圈有一家基本符合许安口味，但是留刘耀文在这里，他不太舒坦。

张真源“刘耀文，你跟我一起去。”

刘耀文眼珠一转咧嘴一笑，抱着胳膊背靠墙壁。

刘耀文“你刚还说让我看脑子，难不成你要带我去饭馆做核磁啊。”

张真源唇角上扬看不出半点笑意，本想反怼回去却在对上许安不悦视线时深吸口气转身离开，在许安面前还是要收敛，他拎得清。

许安“你有事没事。”

打了石膏行动能力受限，许安现在就好比放生多年野马被突然套上缰绳，脾气格外暴躁。

刘耀文“你为什么帮我挡。”

刘耀文表情正色漆黑眸子正视着许安双眼，他想听许安认真回答。

许安“下意识。”

刘耀文听后一愣，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虽然很意外，但是

刘耀文“谢谢啊。”

这么多年来刘耀文从来没有这样正经对一个人说谢谢两个字，上次许安帮他揍了嚼舌根的人导致回家反省，这次也是许安帮他挡下了那冲着要自己命而来的甩棍。

许安“你别谢谢，先来扶我一把。”

刘耀文哦了一声走过来一手揽着胳膊一手又不自知间覆在了许安腰间，他空着力度拉着许安站起来，但许安腿有些麻没有站稳要向前倒去，他见状赶紧左迈一步，下一秒许安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里，瞬间拉着他思绪回到操场许安为他挡下棍子时依靠在自己怀中的感觉。

刘耀文“你…你没事…吧……”

许安倒是没感觉，还有点疑惑刘耀文怎么突然结巴了，于是她刚一抬头就看到他那通红的耳尖。

许安“你发烧了？”

刘耀文见她站稳当即用咳嗽声掩盖同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刘耀文“没有，那什么张真源怎么还没回来，他不能在路上偷吃吧。”

刘耀文“我去…去…打电话…催一催。”

刘耀文找到借口掏出手机就走过了骨科治疗室，背靠着瓷砖墙壁才勉强将心里那团火压下去，被他拉来做挡箭牌的张真源也确实在往回走了，但是路上出现了一个熟人穿着一身黑拦住了他的路。

“过去多久了，这点事都搞不定？”

张真源眼皮轻抬将手机放回口袋，抬手摸起眉毛掩盖自己不满情绪。

张真源“有些麻烦，我需要时间。”

没有过多交谈，扔下这句话张真源便双手抱着怀里盒饭在红灯亮起时走过马路跑入医院大厅，身后马路人流拥挤车水马龙，那名黑衣男子在汽车对向驶过后隐匿于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