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相国府之时,夜色正浓。
几盏灯笼发着微弱的光,好似幕布般漆黑的空中闪烁的几点星辰。在那微弱的光之下,是亭欢着急的身影。
直到瞧见了国公府的马车。
她直直跑过去。
却见自马车上,她家娘子被萧蘅横抱着,他的大掌还揽着陈窈窈纤细的腰肢,陈窈窈睡得很沉,不时往他怀中蹭蹭。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萧蘅眸中几分得意。
亭欢肃国公。
亭欢你对我家娘子做了什么?
亭欢哭天喊地地跑过去。
本欲从萧蘅手中将陈窈窈接过,偏生萧蘅躲避开,手还紧紧揽着她,在这摇曳的光之下,他的容色愈发艳丽。
似个妖魅般。
而她家娘子就似被他勾走了魂魄。
萧蘅再大声些,这相国府的人都会知道今日窈窈是我亲自抱着送回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含了几分威胁之意。
愈发似会勾人吃人心的妖怪。
偏生这人虽不守礼数却又狂妄至极,没有半分惧怕之意,好似如今占了她家娘子便宜的不是他一般。
亭欢肃国公你欺人太甚了。
亭欢眸中尽是不满。
却也听着他的压低了声音。
亭欢我们家娘子究竟怎么了?
萧蘅哭累了便睡着了。
他如远山淡墨似的眉挑了挑。
艳丽的薄唇弯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分外叫人误会。
不顾亭欢震惊的目光,将人抱着便向府中走去,此时恰好夜深,并无几个下人,也无人在意陈窈窈并未归来之事。
庭院内安安静静。
他那宽大的袖袍几乎遮住了陈窈窈半个身子,却也挡住些凉风,在他怀中,她睡得格外安稳。
被他安置于床榻之上时,她还拽着他的袖子,萧蘅便只能俯身,垂眸看着她。
萧蘅放手,窈窈。
他轻柔的哄着身下的人。
温热的鼻息洒在那纤细白皙的鹅颈之上,分外的痒,只见陈窈窈不悦地皱眉。
倒是他娇养惯了她。
萧蘅娇气。
萧蘅嗤笑一声。
未被她抓住袖子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似逗弄她一般的,动作分外轻柔,更添了几分痒意。
陈窈窈的柳眉紧蹙着,甚至那红唇都有些不满地翘起来,万分可爱。
当真是在考验他。
偏生此刻,陈窈窈动了动,那娇嫩的指尖又轻扯了他的袖袍,他倾身而下,彼时,二人的鼻尖相抵。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萧蘅窈窈,哥哥自制力可不好。
他敛下眼睑,微微挑起的眼尾已有几分泛红,那颗米粒大小的痣亦红了几分,勾魂夺魄。
放在她身侧撑着身子的手亦攥紧了,那双眸子分外的幽深。
可偏生又怕将她吵醒。
只轻柔地在她的唇边留下一个吻。
那双凤眸含情,温柔至极地扫过她那娇嫩脸上每一寸肌肤,像是要将她刻入心底一般。她却熟睡着,毫不知情。
到底还是对他藏了几分从前的依赖。
竟敢在他面前就那么毫无防备的睡去了。
这倒也不知是他第几次这般克制着自己,瞧着她的睡颜,一点点剥离自己的情欲。
将她的指轻柔地拿开,又将锦被为她盖好,方才出了她的房间。多少的夜,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