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饼回来已是晚饭时。
五座阁老墓皆为空棺,其实此事端倪已现。
他咬着筷子出神,迟迟未下筷。
“饼爷,您去见了包打听,冇被骗吧?”
“不仅没被骗,还得了个线索。”
一群人兴奋起来,连饭碗都放下了。
“玉佩是永安阁的。”
“不会有啥邪祟吧。”
王七给了孙豹一顿爆栗。
李饼抿了抿嘴,一脸欲言又止。
“少卿。”
王七高举双手跃跃欲试。
“能第一时间接到遗体,有权亦有制药经验。”
“凶手会不会是永安阁余党?”
“正好,我这有一份余党名单。”
众人眼睛一亮。
“少卿好本事!”
李饼将匣子打开,有些陈旧,纸张上还有些污迹破损。
“竟足足有十几号人!”
孙豹额角青筋暴起,重拍桌案,脸色沉沉,鼻子发出哼哼声。
“朝堂风云诡谲,沆瀣之流不在少数。”
“少卿,你从哪儿寻得的这种宝贝?”
王七挤进来往李饼身前凑。
李饼挠挠眉毛,眼神闪躲,遮遮掩掩。
“就,老包那里。”
“不正常,事情不对。”
王七走出人群,背着手踱来踱去。
“能知道永安阁这么多内情的,又是自己人,恐怕只有邱将军一人。”
崔倍再度一语中的。
李饼咬牙恨恨,崔倍真是……堪比智珠。
陈拾探出门外,四处观望,将门关了个严实,提议去密间说话。
一行人瞬间通晓了陈拾心思,熄了火烛,顺着梯子往底下去。
“俺想起来咧!今天刘家茶舍的那个黑衣人……”
李饼一记眼刀飞去,陈拾立马噤了声,歉意明晃晃从眼里透出来。
“莫非邱将军……”
李饼看瞒不住了,只能勉强点头。
“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邱庆之有难言之隐,现下他已是个死人,不便出面。”
“大人,将军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自然不会插手。”
“还请诸位配合我演好这场戏。”
李饼做了个揖,显得十分郑重客气。
“理应配合。”
“少卿,别客气了,都是兄弟嘛。”
“我们义不容辞!”
李饼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言。
几人没吃饱,又将饭菜热了,陈拾怕不够吃,又蒸了一笼包子,费了些时辰。
重新热上的饭菜一上桌子,就被饥肠辘辘的几人风卷残云收拾了个干净,李饼将手上热乎乎的包子塞进嘴里,眼眶默默红了。
幸好有你们。
竹影环绕,玉璧映池。
所剩无几的锦鲤奋力游着,为的就是强健体魄,不被不速之客抓去果腹。
破山这几日昼夜劳作,吃一顿饭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此时正在努力加餐饭,必不让自己饿着。
等破山舔净了碗底,邱庆之便朝他伸手索要李饼的字条。
皱皱巴巴,全无原貌。
破山无形中叫李饼坑了一回,心中叫苦不迭,面上也只能笑笑了事。
眼见邱庆之的眉毛蹙起,又见他遣散愁云,终得会心一笑。
他再度伸出手来。
???
“荷包。”
“噢噢噢,我给忘了。”
“将军您又不缺钱,少卿倒是手头拮据,您不如给他送回去?”
虽然跟着将军有些年头了,但他还是摸不准邱庆之的心思,不如破霄机灵。
“他既给了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他将皱巴的字条看了,放入荷包里面,心波被熨贴平静,饶是再多图谋算计,也付诸一抹淡然浅笑了。
一枚竹叶溺入湖心,激起层波,圈圈潋滟,一如心波荡漾。
饭罢,李饼心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