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祸事

谢问翻身下马,掌中持剑,沈念手握虹羽,与谢间相背而立。

两人成阵,挥剑迎敌,其剑法顺畅有力,一气呵成,确让那黑衣人寻不到一丝可乘之机。霎时间黑衣人尽数倒地,待唯留一人,沈念将剑架在其脖颈之上,问:"你们是什么人?"黑衣人将手中短刀挥向自己,不待人反应自刎身亡。

"此事蹊跷,这些人组织严密,守口如瓶,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谢同擦拭着刃上沾染的鲜血。

"走吧,回谢家,看看情况如何。"

谢问翻身上马,向沈念伸出一只手,沈念随即握住。

"得罪了。"谢问将她拉腰抱起,圈在身前,拉住缰绳,策马而去。

二人来到谢家人院,空无一人,酒席宾客尽数散去,桌上,地上满是倾洒的菜肴佳酒和撕杀的血迹。

谢家是武将之家,谢家人豪爽又不拘小节,丫鬟,侍女不多。而眼前这幅景象却是为数不多的下人也倒在血泊之中,满是散发出一股血腥的恶臭味,见这一片狼藉，怒火心中起。

谢问带沈念前往谢父谢项回的房间,发现桌上文书散乱不堪,正是被人翻了个遍,满架兵器空空如也,被人一并收去,只留桌上写有:"我儿谢问启"的一件信封,信上写着:"近来朝中政事动乱,皇帝听信谗言,百姓苦难,谢家恐有不测。如若事发，切莫冲动,切莫意气行事,我自有计较,吾儿切记,切记。"

谢问读完信后,折起信将其收好,敛起住常那一分不羁的神色:"那老官疑心大得很，我打量着 这宅子中多有暗兵把守,杀气暗涌，逗留此处当不是权宜之计。"谢问并未转身看向 沈念,仿若自言自语般。

"还记得去年冬守城边外的宅子吗?"沈念道。

"当然。"

话音刚落,屋梁上,木柱后飞出一支支箭来,谢问嗤笑一声,却并未挥剑相迎。只见一手褪下斗篷,舞弄着,竟将那飞箭尽数挡了下来,"一群白痴,就这点儿能耐。"

却看另一边,沈念已翻身上马,一手挥剑抵挡那四方的暗箭,一手拉住缰绳,向谢问奔去,飞剑扑面而来,沈念玩转着手上的虹剑羽,暗箭相迎却不得近身,被虹羽抵住,散落一地。

"谢问,上马!"

谢问闻声回头望去，见沈念坐在那高大的马驹之上,一身红装,发髻松落,一头长发迎风吹拂,尽显女将军气慨。

谢问上马,将沈念揽在身前,策马而去。

二人易服,奔走手市间,人来人往，集市上已恢复如常,一切恍若黄梁一梦。

……

冬日。寒风凛冽,空中密布乌云,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雨。二人策马不停歇地赶路,外衣上已被雨水浸湿大片。

沈念因近日奔波劳累,身子不免有些乏力,加之淋了雨,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

谢问察觉。

“不冷。"

谢问闻言却不再理会,只是脱下身上的白狐裘,紧紧地裹在眼前的人儿身上。

"多谢。"

沈念实在困乏,将白狐裘又裹紧了些,往身后缩了缩。

"沈念,"谢问见沈念一副疲惫样，眼中满是疼惜.话说一半,却又咽回去,只是心中想着：在我这里不用逞强,我会护你平安无虞。

"不用担心,谢叔在朝上斡旋多年,定会平安。"沈念并不知谢问要说些什么,只是安慰道。

月色将至,小雨渐渐停了,二人舟车劳顿,也已到了庄子上。

谢问沈念两个人因三年前虏人侵境,被派去防卫,却遇骤雨,暂在这庄子处停脚.如今这座庄子外已丛生杂草,尽露荒凉破败。

二人"嘎吱"一声推开已落满灰尘的木门,屋内陈设简陋破旧,一床,一桌。

"没成想如此月夜还能经历第二次。"沈念回忆起往事。

“还记得第一次发现我们沈小姐居然还怕黑。"谢间犹记得三年前沈念白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夜中一道惊雷过后却抱紧着谢间胳膊死活不撒手。

"谢将军,你再多嘴先灭了你。"沈念佯装生气,不轻不重的拳头打在谢问背后。

"别,沈念,谋杀亲夫若是传出去,对名声不好。"谢问笑了笑,紧绷了一日的心绪得到了些许解脱。

活说着,谢间随即去点火亮灯,整座庄子亮堂起来。

已至深夜,二人并肩坐在床上，靠着墙头,都已熟睡。

沈念却发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