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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自小体弱不多出门,与姨姨见面甚少,今日本想买些礼物带给姨姨,不成想这竟是姨姨的铺子。”眼前少女柳眉星眼,大病初愈使得唇色微浅,眼神与其母完全不同,前者纯真良善,后者妩媚却让人感到似毒蛇般阴冷。
“那也是有缘,婉儿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派人来说一声,我让掌柜的挑些珍品给你送过去。”李云鹤眼中也染上一抹柔情。
“那就多谢姨姨了。”林婉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她纠结了一会,“其实我找姨姨是有一事相求的。我听说我母亲从信阳回京了,分明是抗旨却十分高调,婉儿有些不放心,所以可否托姨姨送封信给母亲?”不等李云鹤说话,她又说:“婉儿与母亲见面虽少,但是却是真心思慕母亲的。可姨姨也知道,父亲对母亲....表哥们虽可以帮我,但是终究是林家欠下的人情,若有一日以此去与父亲做谋划争那位置...姨姨,婉儿今日实属冒昧,但...”
“好了,我帮你。”李云鹤打断她,眼底划过一丝嘲讽。林婉儿好似看出她与刚刚态度的不同还想再说些什么,李云鹤已经起身,并且一目不错的看着她,“婉儿,皇室中本就亲缘浅薄,有时候三思而后行。”
“所以,林婉儿帮李云睿要害你?”范闲听着李云鹤的描述吃惊不已,在他印象中林婉儿似林间小溪清澈而通透,她为什么要踏入李云睿这池沼中呢?
“不,她没有,她还是那个婉儿。”
在李云鹤要迈出里间时,林婉儿出声了,“姨姨说皇家亲缘浅薄,那若是唯一处处为你着想的亲人死了,那要不要报仇?”林婉儿不复刚刚温婉的样子,眼睛因激动而迅速泛红。“范闲,他是害死我哥的凶手!我的哥哥,那是我从小到大都一心疼爱我的哥哥啊!”她痛苦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是他要杀得范闲,我知道,但是他是我哥哥,他死于范闲的手里啊。”
李云鹤终于明白为何林婉儿异样,她怎么会不懂呢,正如她起初因为叶轻眉想要庇护范闲,现在想查出叶轻眉死亡真相一样,她怎么会不懂。她走过去拍着林婉儿的背,安抚着她。
“我本来想借母亲的手杀了他,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用什么阴谋去害他或者连累你,我想堂堂正正的查出杀害我哥的凶手。”林婉儿仰头倔强的看着李云鹤,“你回去告诉范闲,我林婉儿一定会找出是谁杀死的哥哥,我会亲手杀了他和范闲,一定!”
他哥哥,范闲恍然大悟,为了逝去的滕梓荆,他确实要杀林拱,但后来五竹叔先下了手。范闲有点惘然,他当初上门医治林婉儿的时候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可是为了所谓的内库,他与她母亲哥哥斗得你死我活,究竟是谁错了呢?
李云鹤好似看出了什么,说道:“林拱先下的死手,还害了你朋友,你被迫复仇你没有错。五竹想要护着你,所以他去沾了血,他也没有错。婉儿一心爱护她的哥哥死了,她想复仇,她怎么会错。错在林拱,可死者为大,谁敢说他有错。”李云鹤顿了顿,“范闲,我们都是棋子,我们每一步都是他们那些执棋人算好的,我们汲汲营营的每一步不是为了承担错误的,如果真的有错,那永远都是执棋人的错。”李云鹤说着,心里一个个想着,她的姐姐,她的哥哥还有她所谓的“合作伙伴”,他们一个个精心谋划,试图将所有人都握在掌控之中,可是棋子并非永远都听话,迟早有一天执棋人会被棋子群而攻之,死在棋子手里。
“你说,是谁告诉她的?”
“若说是二皇子倒可说的通,我知道林拱是幕后指使这事叶灵儿知道,而现在叶灵儿与李承泽有婚约,李承泽诈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倒是,婉儿说他们本意是让我身边的人去送信,然后模仿我字体不知道做些什么,他们这是要从我这里入手啊。”
“李承泽真是好手段,你知道吗史家镇的人他全屠了,为了一点点线索,他竟然敢如此草菅人命!还有抱月楼逼良为娼。我与他势不两立!”
李承泽,李云鹤心中微念,她曾经是可怜过他的,被自己父亲当做自己弟弟的磨刀石,为了活命做些灰色事情无可厚非,可是若是为了自己活命不把别人的命是命,她就不敢苟同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二也好,李云睿也好,既然把主意打到我这里,我李云鹤就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