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上了职高后就认命了,他每天维持着自己的情绪,社交都假惺惺的,想做个透明人,他学习成绩也没那么好了,勉强跟着课程。没想到初中那帮欺负他的混混们居然找上了门,被他举报后,他们也受了处分,没考上高中,一天一天地过日子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找上了门,即便张极现在懂得反抗,可他双拳难敌四手,他家里没人知道实情,就看他浑浑噩噩的,觉得他不着调,他爸干脆给他停了课。没想到有一次他妈偶然看见自己儿子在卧室里居然在看书,找他谈了一次心,张极说了些事儿,表达自己还想学习,但被霸凌的那段日子他还是闭口不言,他已经不想上学校了,他想躲在家里谁也不见,于是他妈跟他协商,还是报了些补习班,想让他有些成绩。
直到,他遇到了陈知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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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上课的时候,张极一节课都没有来,搞得陈知忆人心惶惶的,她最近被妈妈管得严,也不敢有什么作为,签到表上关于他的那一栏空了三格,她路过巷口望了又望,还是沿着柱子敲了门,“张极,你在里面吗?”里面没有回应,她就自己做主开了门,自己惦念的人正平躺在沙发闭着眼睛不说话,沙发小,他连脚都得搭在外面,“你爸又打你了?”看着茶几上的男款黑色皮带,陈知忆看到自己手都在抖,碰都不敢碰,她蹲下,和张极挨得很近,就算是大冬天穿件单薄的卫衣站在外面,她都没发觉自己手这么凉过,她以为张极睡了,轻抚上他的小腹处,“呃——”“你醒着呢?”张极猛地睁开眼睛,要不是因为躺着,陈知忆认为他会往后退个几步,戒备地看着自己,“你怎么了?你爸又打你了?”张极点了点头,眼睛覆了层水,抬头看着她。
张极头一回这么委屈,他爸一直都打他打得狠,尤其是这回跟妈妈吵完架,看见他半夜都没回来,一边喝酒,一边将手里的大绿棒子甩在他身上,拿皮带抽他,疼得他连睡觉都不敢侧身躺着,他起身把自己缩在沙发边的角落,“可以抱抱你吗?”没等他回答,陈知忆搂住他,搂得特紧,紧得张极觉得伤口都要崩开了,“疼...”她松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花,“伤口能让我看看吗?”“别,我身上都是疤。”他盖上她在自己脸上的手,“我不怕。”“一个不怕,多了就怕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挑逗着蒲公英似的。
“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儿了,我爸妈离婚了,妈让我跟着她住一段时间。”“那不挺好的,你就能脱离这儿的生活了。”陈知忆知道张极是什么意思,他走了,就意味着两个人要很久很久,或者是永远都见不着了,“知忆,我有东西要送你。”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卧室,拿了个小盒子出来,红丝绒的,陈知忆当着他面打开,是一枚戒指。十多岁的男孩子什么都懂,这是个素圈,但价值不菲,足以抵得上这段时间陈知忆请他吃饭的钱好几倍了,“你想和我划清界限?”“不,这叫期待下次相见。”
陈知忆心里有点瞧不起画大饼的人,可他是张极。
“一起再吃碗面吗?这回一点辣椒都不放。”
“好啊,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