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珂忻觉得自己耳鸣,她好像出了幻觉,她摸索着将病单和药放回原处,然后躺在床上裹着被,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玉。她此刻清醒得很,就等着左航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还没睡吗?”“嗯,在等你。”等着他上床,然后“啪——”地关了灯,“航酱...你累吗?反正我挺累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咱们过段时间一起约会怎么样?”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抬头看他,抬手抚摸额头、眼眶、鼻尖、下巴,然后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胳膊上。
“回抱我,左航。”
两个人搂得很紧,想畏缩在黑暗似的,邓珂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总是独挡一切的男人了,在她倔强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有件棘手到不得了的事摆在她面前,像是玫瑰上的刺一样扎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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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志,他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儿?”
“弟妹,你先别着急,我相信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若是怀疑,邓珂忻就不会打直球调查了,可是他们明显都是知情人,于是“啪——”把病单放在桌子上,
“小极,你也不跟我说?”
“嫂子啊,是左航不让我跟你说的,他怕你担心。”
约他们出来也并非兴师问罪,他这几个哥们儿虽然都是不存钱的主儿,但都讲义气,这次他的费用他们出了大半,家底都掏出来了,他们也曾劝说过左航,爱情就应当坦诚相待,可是他挑担子惯了,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想让她为我担心,等我的病好点以后再和她说吧。”
当邓珂忻刻不容缓地将他拉进了病房,左航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他没办法阻拦,因为他感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身后像是一片名为“生命”的光芒在向远方飘去,“我爱你,左航。所以我希望咱们都能平安,听我的,住院,好吗?”“好。”
他有时候还是会很高冷。
总之,她更关注他了,每天给他带饭,都是清淡、高蛋白、高维生素的,左航时常吃了就吐,难受得很也不说,憋在心里,邓珂忻也没办法,在他面前心疼得哭出来,她只能紧篡着他越来越细的手腕,连手链上的玉都显得暗淡无光。邓佳鑫他们时常来看他,他们像平常相处一样,依然可以开对方的玩笑,依然可以组团打游戏,丝毫不让着他一分一毫,除了临走时都会默默续上病房的费用……邓珂忻帮他换衣服的时候都倒吸一口冷气,不是生来悲哀,也不是看淡生死,只不过是她必须做好失去爱人的准备了,她紧紧搂住他很久很久,左航尽力地回报,她搂着紧,像是要抓住时间一样抓住他,左航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没有带那块精致的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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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围在病房里唱着他写的歌,苏新皓的手作麦克风状,递到左航嘴边,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虽然面色惨白,但好歹有些活力,他咧着嘴笑,半重庆话半普通话的接歌词:
nice to see you again baby
时间好像也刚好够 baby so
不用再遗憾了 baby
只要想让我们一直唱 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