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房中传来婴儿的啼叫声,是新生的小娃。
葛氏听着,露出一股坏笑,对程老太太说到,“君姑放心,老神仙都说了,留下此胎孩儿,便能保君姑安稳度过此劫。”
程老太太一脸严肃地听着儿媳的话,连连点头。
“江湖术士的话,也可信?”程始身穿战甲,走到两人面前。
葛氏皮笑肉不笑,“婿伯不舍孩儿也是人之常情,姒妇身子虚弱,不若让她与孩儿一同留下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程始面色一肃,“谁也不会留下,我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葛氏不说话,程老太又问他:“那阿母呢?你就舍得阿母的命吗?老神仙说了必须留下主屋这胎方能挡灾,你个不孝子,分明是要我的命嘛。”
眼见母亲又要开始撒泼打诨,程始一阵头疼,只有又将语气放缓,“阿母,那分明是江湖术士的谎言,无稽之谈!”
这时,葛氏扶住程老太,插话到:“诶!这老神仙算得可准了,老神仙说姒妇定一举夺男,岂不是应准了?”
“那老神仙可能料到,我这次一胎双生啊?”葛氏语毕,一道虚弱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房门打开,方才生产完的萧元漪穿着白衣,额间还有些许冷汗,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扫视了周围一圈的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葛氏的身上,“你当我不知你所想?还是,你觉得我萧元漪刚刚生产完,好欺负?”
将门出生的萧元漪虽如今有些虚弱,但周身的气场也是鲜有人能敌的,葛氏被萧元漪盯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但看向她身后两个婢女手上抱着的小孩,再想想自己的谋划,不行,不能服输。
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程老太太,希望她站出来说几句。
正巧这时,一名将士来报,“将军,刚得军令,孤城危矣,须得将军紧急前去救援。圣上刚下的军令,即刻整军。”
“什么?”程始和萧元漪异口同声道。
程老太眼球一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挡在他们身前,说:“你走也可以,必须留下这胎孩儿,否则,从我身上踩过去。”
程始看着眼前这明显有些无赖的娘有些无奈:“阿母!”
程老太昂起头,他晓得自己是长辈,这些孩儿都不敢忤逆她,“怎么,当今圣上最重孝道,若是你真抛下你阿母不管,我......我就到御前告状去!让他治你们不孝之罪。”
萧元漪也不怕她,挺直了腰板,径直向她走去。
“夫人小心。”程始说着就要上前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萧元漪站在程老太面前,她比程老太高了一个头,站在她面前便有无怒自威的感觉。
“如此,君姑便上前告去吧。您如此这番行径,便是在阻碍军务,如今孤城急需驰援,您觉得圣上是会在乎我们这些家务琐事还是会更重视边疆战事?会不会治您的罪?再者,不孝之罪,君姑以为若是圣上真的因此惩戒下来,程家,还会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程老太被萧元漪浑身散发出来的威压给吓到了,连连后退,还不慎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还不住说着什么“真的......不会......”
萧元漪也不再理会程老太什么样子,而是转身,死死掐住藏在衣袖下面毫无血色的手。缓了缓神,“将军,霍氏危机不可耽搁,即刻启程!”
程始的目光在阿母和萧元漪身上来回辗转,最后叹了一口气,向阿母下跪:“阿母,孩儿此去不知归期,望阿母在家中珍重自身,切莫被旁人迷了双眼,孩儿,就走了。”
然后他对着程老太太磕了一个头,就起身连忙追上萧元漪的脚步,将她牵住。
方才他家新妇在别人眼中看来甚是威风,但他很清楚,刚生产完的萧元漪是撑着一口气的,此刻他需要在她身边让她能有所依靠。
那年,程家大房举家前往孤城驰援,包括两个尚在襁褓的孩童,故事,也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