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殿

杭州学院即将考试，生员们都会齐聚明伦堂，为考试的童生们做身份情况的担保，成为“保结”。

清晨，程生整理好衣冠出门，准备去明伦堂替童生做保。

走了二三里路，又折回家中，闭门而坐，口中还喃喃自语。家人觉得很奇圣，但又不敢问。

不一会儿他又出门，很久都没回来。等着程生做保的童生一直等不到他来，便上程家打听情况。

程家人觉得很奇怪「他不是出门了吗？」

双方正疑惑中，有个箍桶匠搀扶着程生回家了。程生全身湿漉漉，脸上沾满青泥，呆若木鸡。

家人拿来姜汁喂他喝下去，将朱砂涂在脸上，不一会儿，程生恢复如初。开始说明自己遇到的事情：

我刚出门，在街上遇到一个黑衣人向我拱手，不知道怎么就晕晕乎乎地跟着他走，黑衣人说「你到家收拾行李，跟我去水仙殿游玩怎么样？」

我就拉着他回家，收拾东西跟跟他走了。出涌金门，走到西湖边，看见湖面上有个宫殿，金碧辉煌，还有许多美女，艳妆歌舞。

黑衣人指着我说「这是水仙殿，你在这里看美女，和去明伦堂保童生，两件事哪个更快乐？」我回「水仙殿更快乐。」

随后挺身要下水，忽然看见一个白头翁在后面大喊「那是恶 （在迷惑人！别去！」

我仔细看着那白头翁，竟是我的亡父。

黑衣人和亡父互殴起来，亡父快要被打败的时候，箍桶匠走了过来，感觉有股热风出入水里。

黑衣人逃走了，水仙殿和亡父也不见，所以我才能回到家里。

程家人听完后，重谢箍桶匠，顺便问箍桶匠救人的经过。箍桶匠说：

涌金门的杨家让我去箍桶，经过西湖，天气热得不行，恰好路上有把伞，我想着捡起来遮太阳。

刚走到伞边，听见水里传来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有人落水，我就去把他救上来。救上来之后他又将头埋入水里想下去。

拉扯好久才恢复正常。

程生妻子听后感叹「人是没有si的只，只是si了的人。人不强迫没做人，为什么老强迫人做

呢？」

忽然上方空中传来声音。「我也是生员，读书人一个。书上说“仁义之人，自己想要立身，也会让别人立身；自己发达，也会让别人发达”。

我作为，自己想溺水，所以让别人也溺水；自已上吊也想让被人上吊。这有什么不行的？」

话落音后，鬼大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