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文潇的讲述,冉遗将视线投向卓翼宸脚边的麻袋,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慢慢染上了不可置信。
那麻袋鼓鼓囊囊的,足有一个人的大小,起伏间能看出里面蜷缩着的人形…
冉遗生气的上前两步。
冉遗“你们竟然把她放在麻袋里?!”
卓翼宸“这不是齐小姐,是齐老爷。”
原来,他们在找完齐小姐并把她带出齐府后,又悄无声息的将齐老爷也绑了出来。
齐小姐被卓翼宸和文潇安置在了缉妖司的藏书阁中,齐老爷就被他们弄晕装进麻袋带到了这里。
卓翼宸蹲下身子,将麻袋的绳子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人。
齐老爷双眼紧闭,出了一头的冷汗,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脚都在剧烈的颤抖。
赵远舟“他还在冉遗的梦境里。”
冉遗“这是他的报应,他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冉遗只觉心中痛快得紧。
霓葭看着麻袋口露出的齐老爷的面容,绕过他停在他的背后,伸出脚,愤恨的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霓葭“这老东西就不是什么好人!哪儿有将自己女儿当成物品交换的?”
想来,那棵枯树下那么多的冤魂也与这齐老爷有关,就看岳修远查到的结果是不是这样了。
文潇“齐老爷有罪,但也应该由缉妖司裁决,而不是妖为了私仇滥用私刑。”
冉遗“怎么?当他请猎妖人对我实施残酷的化尸镇妖术的时候,就不是滥用私刑了吗?”
霓葭“化尸镇妖术…”
霓葭喃喃着这几个字。
从字面上来看,这是一种对妖相当残忍的术法,上次去齐府时闻到的那股气味应当就与这个术法有关。
那为何对她没有影响呢?
霓葭“人杀妖报仇便是对的,妖杀人复仇便是错的吗?”
霓葭看向文潇,常常笑意晏晏的脸此刻变得异常严肃。
霓葭“文潇,神女大人,请你告诉我。”
霓葭“凭什么人杀妖、残害妖时就有千百种理由为他们开脱,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尔尔?”
霓葭“凭什么妖杀人便不问缘由,直接判定给他们最恶毒的想法,不是残害虐待就是杀?”
说着说着,霓葭装出来的严肃和冷硬的语气渐渐崩坏,态度软了不少,脑袋也低了下来。
霓葭“妖有错,人就没错吗?只是让他做梦而已,又不会死…”
文潇“霓葭…我不是那个意思…”
霓葭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口头说说有什么用呢 ?不付诸行动,就永远是骗人的空话。
赵远舟蹙着眉头看着霓葭。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了,总是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就和当初的离仑一样,执拗。
他有些怕了,要是霓葭也变得和离仑一样,肆意虐杀人类,然后和他背道而驰……
他不敢想,那将会是怎样的难捱。
卓翼宸的神色也不轻松。
在他看来,这七年间霓葭对文潇从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虽然硬要随了他的关系叫文潇姑姑,却没有多么亲近,但也没有现在这样。
是什么导致了她对文潇敌意这样大?
冉遗忽略在场几人的脸色,自顾自讲述起了自己与齐小姐之间的故事。
是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故事,齐小姐救过冉遗,冉遗对她一见钟情,后面化成人身进入齐府,与齐小姐朝夕相处间二人两情相悦,齐小姐也发现了他妖的身份。
但齐小姐并没有在意,常听冉遗说起大荒的一切,她心向往之,于是冉遗对她许下了带她去看大荒的天之树、海之滨的承诺。
但两人很快被齐老爷发现了,为了自己儿子成婚时的体面,他找到了猎妖人,对冉遗施行了化尸镇妖术,从而逼迫齐小姐答应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爱的人,获取金银财宝然后给自家儿子填补彩礼。
齐小姐为了冉遗,答应了下来,又因为府中被猎妖人布下了诛妖阵法,从此两人再也见不了面。
冉遗为了能将齐小姐救出犹如牢笼般的齐府,这才计划了这一切,让齐府感到害怕,所以就不嫁女儿。
可谁知道齐老爷就是个心狠的畜牲,纵使水鬼抢亲一事在天都流传甚广,齐府也没有取消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