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岚下了逐客令之后,萧若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驻足原地许久,一直盯着叶岚的神色,试图从中发现一些能宽慰自己的东西。可叶岚一直板着脸,虽然眼角还带着泪水,却似乎连敷衍他都懒得敷衍了。曾经的甜言蜜语一个字也不剩,她甚至不愿开口与他说话。
于是萧若风便带着失望离开了。
他离开后,叶岚迅速收拾好心情,努力让自己开心一点。哪怕是演戏,想要演的真,也得投入感情,有时候叶岚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演着演着就当真了,可她的确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抽离。
也正是因为她演的真,萧若风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她对他只有利用。
即便最开始是因为利用,可让他走的时候,她为什么哭呢?她为什么不看自己呢?
如果只是利用,以她的聪明才智大可以再编个理由骗自己,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跟自己闹翻。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只要她能一直骗下去,他就会尽全力保护她、照顾她,就算她想要皇位,他说不定也会帮她。
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萧若风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萧若瑾、李长生、雷梦杀以及其他的师兄弟都发现了他的异常,然而在问起他的时候,他却只字不提。
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消化心痛的感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那个香囊拿出来握在手里摩挲着。萧若风原本想着干脆烧了它,但最后还是舍不得,留了下来。
就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明明叶岚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可他却不死心。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叶岚的月份越来越大,但她在宫里的地位却还是那么稳固。皇帝很喜欢她,就算不能侍寝也常常召唤她去陪驾。却没想到这日,萧若风和叶岚竟然在皇帝的书房里狭路相逢了。
这日叶岚正在御书房里陪皇帝下棋,她的棋艺是父亲叶羽手把手教的,但作为农户之女的叶芝却不可能有机会下棋,因此她便装作不会下棋的样子引得皇帝来教她。她又适当表现出进步飞速的模样,立刻让皇帝体会到了教导学生的快乐,越发喜欢与她下棋。
萧若风正是这个时候来的。
叶岚便笑道:“既然琅琊王来了,那臣妾先退下吧。”
皇帝却说:“你是他的长辈,见一见也无妨。”
叶岚立刻坐得稳稳当当。毕竟她也就是客气客气,她原本也计划着最近几天该找机会见一下萧若风了。
而萧若风就有点措手不及了,他一进屋就看见父皇身边坐着自己熟悉的人,下意识就低下了头。
皇帝还觉得他知礼,给他介绍道:“这是叶昭仪,你也认认,都是一家子,不需要客气。”
叶岚稳坐上首,却收敛了笑意,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萧若风立刻行礼:“见过昭仪娘娘。”
“王爷客气。”
之后皇帝便带着萧若风去了外间书案上议事,只是里间外间只隔着一层纱帘,萧若风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坐在里头拿着棋子百无聊赖的身影。
他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