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虎燮这个人的底细梁红一点都不知道。她原本不应该轻易相信他，可比起身边环绕着的五毒门的人，他似乎又显得可信一些。
至少他曾经帮过她。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回答，“我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真实。”
她的表达能力不算特别好，实在无法将这种心上压着石头一样的窒息感解释清楚，但姬虎燮已经明白了。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离开，悄悄地在周围观察，他已经将梁红如今的处境了解得十分透彻。
他试着引导她去思考：“你觉得五毒门的人对你好吗？”
梁红想了想，点点头：“挺好的。”
给她吃穿，给她最好的物质待遇，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应该就是对她很好。
姬虎燮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当掌门吗？”
其实从祭坛回来之后，她虽然成为了圣女，却再也没有人提过圣女以后会成为掌门的话了。可她下意识觉得，既然已经成为了圣女，那就会是未来的掌门。
她没深想过这个话题。
可姬虎燮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脑中一一浮现，她终于找到了自己不安之处。
她虽然享受着很好的待遇，却无法靠近五毒门核心的五毒堂、蛊楼等地，没有人教她学习知识——读书写字、武功用毒一概没有。她生活的寨子里一个识字的人都没有，于是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些。
“那他们把我养在这里是做什么？”
姬虎燮摇头晃脑：“这我怎么知道？你不如自己去探查？”
梁红看着他，直觉这个人一定知道。现在她在五毒门里处境不明，五毒门显然上下一心地在瞒着她什么。她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离开或是反抗。
哪怕她能潜入机密之地，可她连字都不认识，又能查到什么呢？
现在她所能依靠、能利用的只有面前这个人了。
想到这儿，她看向姬虎燮，神色很认真地问道：“姬虎燮，你觉得我长得美吗？”
姬虎燮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他原本游刃有余的样子消失，下意识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红笑着伸出手，玉葱一样的指尖抚过她白皙水嫩的脸庞，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她说道：“寨子里的人都说我长得好，寨子里的男人都想娶我，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姬虎燮扭过脸去，故作不屑：“那又怎么样？”
梁红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两只手搭在姬虎燮腿上，身子软软地靠着他：“那些男人都没有你好，我想跟你，行不行？”
姬虎燮想要躲过她，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一触碰他他就躲不过了，只能坐在原地，端详着她抬起来的柔媚的小脸。他突然意识到，他低估了这个在山野之中长大的女孩。
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反而是一个勇于主动出击的猎人。
而他，大概率就是那个心甘情愿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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