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49

刚过年关不久，冬天的夜还是很冷的。周芷若是一从开始就没有厚衣裳，在宫门的时候还行，出来了难免露宿，宫远徵就会将自己的厚披风借给她一件。

他出门的时候，哥哥把什么都给他带全了，最多的就是银子。

两个人的身体在漆黑的夜里慢慢靠到了一起。

周芷若一向聪明有智谋，又沉稳可靠，今日难得失态了一次，宫远徵觉得还挺新奇。

宫远徵芷若，我们还没有对过年纪，说不定我比你大呢。

他们俩只知道都是十八岁，其实并没有真正交流过具体生辰。只不过因为周芷若一向沉稳一些，便显得她像个姐姐。

二人一对，果然是周芷若大两个月。

宫远徵不服气。

宫远徵大两个月也算是大吗？

周芷若当然了，远徵弟弟。

周芷若笑得有一点点小得意，歪着脑袋看宫远徵，这才显得像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宫远徵突然就好奇了起来。

宫远徵你平时在峨眉都干些什么？会经常下山吗？

他也算是同龄人里比较成熟的了，可和芷若比起来又像个孩子。他能迅速成长，是因为他年幼丧父，不得不扛起徵宫的责任，逼迫自己长大。

那芷若呢？她是不是也吃了很多苦，才能像现在这样厉害？

周芷若没什么，就是练武，学学诗书。我们峨眉派虽然也会雇些长工来帮忙，但很多杂物还是我们自己做。我是同辈最小的，师姐们都挺照顾我的。有时候也会下山吧，会帮师父传信给各门各派，或是隔一段时间就出去跟别的门派弟子切磋一下。有时候若是山下人求上门，师父还会带我们去剿匪。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和普通的江湖门派弟子一样。

可宫远徵却觉得并不只是这样。上次周芷若给他说纪晓芙的故事，字里行间仿佛能感受出她对于峨眉派和灭绝师太的一些小小的不赞同。或许她心里面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

宫远徵那你师父呢？

周芷若我师父？她老人家对我也很好……她虽然很严厉，性格有时候有些偏激，可她真的对我很好。或许因为我年纪小，或许因为我天资好，她一直有些偏心我，有时候连师姐们都羡慕。

灭绝师太再有什么问题，对周芷若的确是没话说的。

虽然她的爱也会让人感到窒息，可那的的确确是爱，周芷若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师父的恩情。

哪怕重来一次，她能忘记对张无忌的爱，忘记与宋青书的恩怨，忘记丁敏君曾经的为难，她却无法忘记师父对她的种种。她今生不再与那些人纠缠，只想保护师父，完成师父光大峨眉的心愿。

宫远徵那你在峨眉过得快乐吗？

他轻声问。

周芷若笑了。

周芷若快不快乐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