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看着楠玥苍白如纸的面容,又听到莲房的哭诉,顿时爆发了,葛氏还在一旁说着自己这么做是为了管教楠玥,自己也是一片苦心。
青苁都看不下去了:“苦心?便是连件像样的衣衫都没有,连个被人使唤的蠢妇,都能口无遮拦的羞辱女公子。”
程老夫人:“你是谁啊?我们程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萧元漪:“君姑,青苁并非外人,乃是我结拜的义妹,这些年,一直在军中跟随我。”
程始冷哼一声:“外人都比自家人会心疼人,来人啊,把那个什么老媪压去柴房,让她养养性子。”
两个女兵从门外走进来,把李管妇压了出去。
程老夫人:“哎呀造孽啊,儿啊,你十五年不落家,你,你这是受了谁的挑唆,一回来就给我摆威风,你眼里还有没有阿母啊?也不想想,十几年啊,你们不管不顾,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个小婴儿拉扯大,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小娃娃哪有不得病的,不就是烧几日,咳了咳吗,就这么鸡飞狗跳,哭哭丧丧的,你们不放心你们自己拿去养啊。”
青苁:“老夫人可真会说笑,好像四娘子是我家女君不愿意养才留在家中,这世上,哪有亲娘愿意抛弃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还不是有人给逼的。”
萧元漪:“青苁。”
见萧元漪阻拦,青苁才闭了嘴,程老夫人想教训她。
程始:“青苁说的有错吗?当初留下嫋嫋就是为了尽孝,如今却说的仿佛我们夫妻不肯养育,反是不孝,烦劳了阿母。”
葛氏:“婿伯,此话说得也太伤君姑的心了,你们只知四娘子此时病了躺在床上可怜她,可又知道平日里这四娘子甚是顽劣,时常让君姑动气伤身,对待下人也是强势的很,这世人皆是疼子女多过疼父母的,可我且问一句,婿伯,孝顺君姑不是你作为长子应尽的本分吗?”
程老夫人适时咳了起来,楠玥也咳,程始和萧元漪还以为楠玥醒了,连忙上前,没想到楠玥歪头吐了一口血,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程老夫人和葛氏见这么严重,哪还敢说话,都觉得楠玥不会是要死了吧?一时有些胆战心惊的。
萧元漪探了探楠玥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只是楠玥的脸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摸了摸楠玥的额头:“不好,嫋嫋发高热了。”
程始:“大夫呢?怎么还不来?我的嫋嫋啊。”
符登拉着大夫赶来了,那大夫见人都咳血了,连忙搭上楠玥的脉,然后从药箱中拿出几枚银针,下在楠玥的几处大穴处,过了一会儿,又把了把脉,然后摇了摇头。
程始:“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大夫:“女公子的高热是风寒入体引起的,再加上长期抑郁,今日骤然情绪抵挡,才会咳血,若喝了退热的药,今晚的热度能推下去,明早能醒,女公子的命就暂时保住了。”
萧元漪:“暂时?”
大夫:“女公子长期营养不良,且身有咳疾,身体就像摇摇欲坠的高楼,随时可能坍塌,需得小心保养,若是精细,或可活过三十岁,若是......恐不过二十。”
闻言,程始和萧元漪险些站不住,三十?原以为回来后就能长久的陪伴在女儿身边,却没想到还剩短短十多年光景,甚至可能过不了今晚。
程老夫人和葛氏更是害怕,要是在程始和萧元漪回来之前,楠玥死了,还能找理由糊弄过去,可是现在,那大夫都说营养不良,咳疾伤身,可不就是明说被苛待了吗?那楠玥死了,岂不就是她们的锅了吗?这要是传出去,她们就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