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不知道楠玥是小孩的身子,成年人的灵魂,也可能是这么多年无人诉说,听了楠玥的问题也没生气,而是叹了一口气,真和楠玥聊了起来。
“怎么可能会不后悔呢?但是当年为了天下安定,孤和若风共同做下了这个决定,我知道琅琊王不会谋反,他要是谋反,当年又怎么会只有天启的一小场动乱?他也知道我知道他不会谋反,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会有人不停的挑事,致使朝堂不稳,于是若风便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坦然赴死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安排琅琊王假死呢?放他去游历江湖。”
“可能是因为我的内心也在害怕吧,所有人都觉得琅琊王该登上皇位,而这皇位是若风不要的,所以孤成了那个捡漏的,就仿佛若风能决定谁坐皇位,所以孤就想要是没了若风就好了,孤就会是唯一的胜利者。”
“你还想见一见他吗?”
“孤经常做梦梦见他,梦见我们在景玉王府里喝茶、下棋,那时我们还是相依为命的皇子,就像普通人家的兄弟,没有龃龉,没有隔阂,现在,孤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那叶鼎之呢?”
明德帝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现在都是称呼魔教教主,那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这天下有哪个男人能忍受绿帽子呢?宣妃的出逃,无心的出生,无疑是给这个绿帽子加厚了一层。
“到了孤这个年纪已经不在意了,其实也先是萧氏对不起叶家,一直到现在,叶家通敌叛国的罪名都没有洗掉。其实孤对宣妃也不在意了,当年是为了影宗的势力以及宣妃的美色,后来是为了男人和皇室的尊严,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却是北离的百姓,孤确实有罪。”
“其实我挺心疼萧瑟的母妃的,她是名正言顺的景玉王妃,当年你还是个没权没势的皇子,她就愿意嫁给你,胡家也追随与你,但你为了势力取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进府,她为你兢兢业业打理后院,最后却连唯一的正妃之位都保不住,你登基之后,她连追封都没有。”
明德帝想起了那个一心为他,不争不抢的女子,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不让后院的事成为他的顾虑,他唯一的发妻,自己确实对不起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吗?”
明德帝也觉得奇怪,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怎么会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呢。直到拂容君摘下了面具,明德帝感到有些错愕。
“叶鼎之?”
“我叫拂容,不是叶鼎之。”
明德帝以为这是他现在的新身份,楠玥以为他会愤怒,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十二年前就了了,只是没想到你竟会成为楚河的帮手。”
说到这里,明德帝的多疑雷达响了,叶鼎之接近楚河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楠玥和拂容君显然看穿了他的所想:“放心吧,我不会对萧瑟做什么的,不然从进来的那一刻,直接动手就行了。”
明德帝一想也是,叶鼎主要是对自己动手,等尸体凉了,都还没人发现。
“你一开始认定的继承人就只有萧瑟,但是显然萧瑟像极了琅琊王,就算你最后将皇位传给了他,恐怕萧瑟会和琅琊王一样,毁了龙封卷轴,传位给其他人,到时候又是一对兄弟相残。”
“孤又何尝不知呢?但孤临走前一定会为楚河打算好的,绝不会让当日的情景再现。”
“你的这些皇子,萧崇像你,萧瑟像琅琊王,那个萧羽就像当年的青王,简直就是情景再现。”
明德帝一想,可不是嘛,楚河就像若风交了一群江湖好友,一心向往江湖,却和若风一样,是最受宠的皇子,也是皇帝看好的继承人。崇儿像他,仁义稳重,将自己蛰伏起来。羽儿则像青王兄,唯我独尊,霸道阴狠却又愚蠢。
楠玥丹药的药效要到了,和明德帝聊了几句就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