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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龍城寨之龙城岁月

1

十二少的名头来源于他为社团争地盘,连赢十二次。

不过...这些说辞大概只有陈洛军这种傻小子才会信。

谁家大佬会容忍头马乱跑,在别人地头上玩耍?

陈洛军以为庙街清闲,不似城寨这般混乱。

【那里很多凤姐】四仔拎着铁通排队打水,同陈洛军说十二少晚上要赶回去打边炉。

陈洛军拿到身份证不久还不熟港城,只在城寨顶楼放风筝时,见十二少指着远处红牌坊说他家住在庙街。

【喂,别听他!庙街都是鸡鸭,没有叉烧!】四仔把风筝放飞,陈洛军听不懂黑社会的黑话,还是鱼蛋妹为他讲解,说十二少以前哦,是虎哥的第十二位‘少爷’

陈洛军听着懵懵,四仔下午说‘鸡鸭鱼肉’鱼蛋妹说‘少爷小姐’

【哎呀,你个大头虾,没有拍拖过?】连阿婆玛丽也要说洛军衰仔,愣头愣脑肯定是童男!

【男朋友啊!】鱼蛋妹小小年纪,连番教育起洛军【小心孤独终老啊你!】

【可,可他们.....他们...】陈洛军像胃里塞满生猪肉,噎得他吐不出一口气。

【老夫少妻喽,虎哥老来俏!】阿婆跳起舞,周围的阿叔阿公跟着起哄,大概年轻时也是明艳的大美人吧!

【前面十一个呢,吃里扒外,当虎哥是凯子】信一拿着两瓶橘子汽水,咬着棒糖【十二少有情有义,算半个城寨人咯!】

【可,可他们... 唔】陈洛军手舞足蹈说不出话。

【再香港呢,很多男人是喜欢男人的,你好老土】信一嫌弃的上下打量陈洛军。

【喂!这是你给的衣服!】陈洛军追赶着信一,在城寨狭小的走廊上有来有回。

就算十二少喜欢男人,那也是他陈洛军的好兄弟!

【喂!信一,你是不是也喜欢龙哥?】陈洛军追着信一跑过叉烧店,险些撞翻粥摊。

【他是我大佬啊!】信一带着洛军爬着房檐小路,还说做人别逞强,千万别想着当孤胆英雄!

【那遇到坏人怎么办?】陈洛军想起城外的大老板,心有余悸,人只有一双拳头,怎么打得过黑社会呢?

【笨啊,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来救你!】

2

十二原本是虎哥的“小狗”

那时他还仅是小屁孩,父母双亡后,受不住亲戚冷眼嘲讽,一气之下出走,流落街头。

从屯门村屋游荡至庙街。

小男孩没有赚钱的门路,帮忙走粉,捡地上的烟屁装成熟。

庙街“凤姐“是港城名片,“凤弟”自然也受欢迎,尤其是某些位高权重的大佬。

庙街是虎哥的地盘,他刚好中意“集邮”

【喂,小子,别挡路!】阿鬼一脚踹翻地上的男孩,小狗挡着一众江湖汉,活生生碍眼。

路灯下,男孩一脸倔强,虎哥不同一般黑帮,除去花哨装扮,也算讲道理,他用下巴示意手下驱赶。

【等我长大,打死你们!】男孩连打带踢反抗,阿鬼将他丢进垃圾桶,一众人只当是曱甴乱飞。

虎哥同龙城帮大佬打边炉,时间未到,透过落地窗看着街景攒动,刚才的男孩爬出垃圾箱,狼狈至极,年岁末的港城寒冷,他窝在车位发动机处取暖。

“像只小流浪狗”

虎哥想着,不自觉回忆起自己。

当年也是这般狼狈,被扫地出门,靠着捡垃圾喝脏水活命。

【虎哥】来人正是盘踞九龙城寨的龙城帮帮主——龙卷风,他长相斯文,像个好人家的少爷,岁月不饶人,两鬓有几丝白发。

虎哥想,和他认识20年,怎么不知他有私生子?

【喂,你什么时候生了女儿?】虎哥看着躲在龙卷风身后的孩子,8-9岁的样子,卷卷的头发,生得细细小小。

【信一是男孩子!】卷发男孩大声反驳着,龙卷风将他抱上膝头,坐在虎哥身边。

【信一是乖仔,叫虎哥】龙卷风耐心说着,小男孩犹豫几秒,小声叫“虎哥”

这可让一众江湖汉不知所措,大家只会提刀砍人,哪里懂养孩子?

【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了....】龙卷风熟稔的点烟,却被信一抢走打火机,小男孩叫着说“不准抽”

虎哥哈哈大笑,说他是女儿奴。

【信一是男孩子!】小鬼头得抢走虎哥面前的肉丸,全部塞进嘴里,气哄哄的说大佬答应他戒烟!

【答应信一,说到做到!做人要信守承诺!】

【一诺千金】龙卷风配合着乖仔,好似今晚是亲子时光。

虎哥有点嫉妒了,似乎人到了年纪,就会怕孤独。

信一是乖巧男孩,吃饱无聊,听不懂大佬谈生意,跑到街对面小店买汽水糖果。

【板塘3蚊....老板,两件5蚊好不好?再添2蚊....】信一和小店老板讨价还价,最后要了一支橘子汽水。

【小鬼,这么机灵,长大做账房啊!】

【好啊,做账房!】信一还不知账房是什么,只觉得能帮到大佬龙卷风。

【笨蛋!账房要管钱!你懂算数吗!】窝在街边车尾的男孩被橘子汽水吸引,咽了咽口水,信一刚吃了火锅,身上沾着肉香。

【算数哦...】信一抓抓头发,那要好好读书才行!

隔着火锅热气,虎哥以为信一被那乞儿纠缠,挥手指让马仔去提人。

孩子不同大人那般市侩,信一将糖果分给男孩,说得闲去城寨找他玩,那里有最美味的叉烧和鱼丸!

“咕噜....咕噜....”

【信一,回去了】龙卷风从店内走出,将信一从地上拉起,说不可以随意坐在路边。

【知道....拜拜!】临走前,信一将剩下半瓶汽水塞进流浪男孩怀中,便跟着大佬步行回家。

【嘁!】男孩骂着新学的脏话,又挨不住饿,喝下信一剩的汽水,结果咳到干呕,手脚癫痫。

龙卷风见状,连忙将手伸进男孩嘴中,防止他咬断自己的舌头,虎哥手下有人略懂医术,连忙急救。

【后生仔,不知轻重!】虎哥咬着雪茄,说最近有人利用小鬼头送粉,省下好多人工费。

【无父无母,走歧途】龙卷风蹲下安慰被吓坏的信一,说不是汽水有毒,是白粉害人。

送走龙卷风,虎哥命人将男孩提进餐厅,本想探究白粉渠道,饭桌上还剩下许多涮肉鱼丸,没等虎哥开口,男孩早就将脸埋进油碟。

【喂,小鬼!】

【算了,小孩子】虎哥点着烟,看着男孩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小鬼,你有名字么?】

【没有!】男孩狠死早亡的父母和亲戚,他巴不得姓威风堂堂!

【你跟我,我取个新名字给你,好不好?】虎哥想着,龙卷风能养接班人,自己也该考虑谁接龙头棍!

【跟你有什么好处!】男孩满嘴食物,说不清话,脏兮兮的小脸,不像信一那般可爱。

这可不行,虎哥是架势堂大佬,怎么能养小脏狗呢!

【你要什么?】虎哥觉得这小鬼和信一差不多年纪,无非是要喝汽水糖果。

【我要刀】

【哈哈哈哈....】虎哥咬着雪茄,说好,架势堂的刀随你挑选,只要拿的起!

男孩愣了愣,郑重点头【那你说名字,你取什么?】

【这.....】虎哥有点为难,男孩虽然脏的像狗,可也不能真取名叫阿猫阿狗,他给了男孩毛巾擦脸,擦去污泥浑浊,竟也生得清秀。

虎哥思索片刻,脱口而出【论资排辈,你应该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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