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很快知道,温良的太子也有生气的时候。
没有痛感的惯犯一般不会想起来好好上药这回事,毕竟毛茸茸超好rua,游记也超好看。
可实在不巧,又被抓包了。
太子顿时觉得又心疼又生气,将怀夕及照顾的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怀夕心虚笑笑,一个劲说没事,还直接用银针放血给太子看。
李怀夕太子哥哥莫生气,看,怀夕知道处理的。
太子吓了一跳,赶忙传太医,太医确定没有伤及筋骨,确定放血没有感染,委婉告诉太子别再让外行放血,否则容易感染。
第二日,太子带着垂于书房的戒尺,很早就来怀夕宫中,言明要行使嫡兄的职责,教习嬷嬷没有理由阻止。
怀夕熟练跪下,展平右手掌抬高手臂置于身前,咬牙闭眼,脑袋向左转。
可预期的疼痛久久没有出现。
怀夕试探的眯起右眼,悄悄瞥了一下,正好与太子来了个对视。
见幼妹战战兢兢的样子,太子只觉得手中戒尺又沉重了几分,
作为陛下第三子,生来就被立作太子,从记事开始规矩就刻进骨子里,从入上书房开始就必须做到最好,所以太子真的没有被上书房的先生们训诫过。
据太子所知,大皇子练功时被宁贵人抽过鞭子,二皇子惹过先生生气,但二皇子直接躲出宫去,后来不过是家宴时被陛下不痛不痒说过两句也就过了。
这么算来,兄弟姊妹之中还真只有怀夕受这宫规。
太子这秉戒尺,是启蒙之日陛下所赐,置于东宫书房之中,以砥砺德行,为人需性情端谨,为学需方正不苟。
通体由紫檀木所制,这些年过去,已经光滑温润,细腻晶莹,昨日晚间太子已经细细问过慎刑司的掌事太监,并且在自己手掌试过力度。
太子轻轻扶正怀夕的脑袋,
李承乾今日孤罚的就是你的自伤,你还敢将这只手掌伸出来?
李怀夕啊?
怀夕疑惑。
李承乾另一只手!
李怀夕哦哦哦。
李承乾不许转头不许闭眼,给孤盯着左掌。
怀夕将左掌伸直静静等着戒尺落下,太子却伸出左手托住怀夕的手背。
李承乾放松,你的手掌太僵硬了,容易受伤。
话是极其温柔的,但在怀夕看不见的地方,太子的眼神是想刀人的。
陛下是默许怀夕学规矩,这些刁奴却乘机磋磨怀夕。
就这样,太子托着怀夕的手掌,温柔的落下了并不轻柔的第一下,一条红痕横亘在白嫩的掌心,
李承乾怀夕,唱数。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随着戒尺一次次落下,怀夕的左手下意识的想要回缩,指节却始终被太子大拇指稳稳压住,力度并不甚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
怀夕数到第十五个数,带着自己的吸气声。
李承乾疼吗?
李怀夕疼。
疼吧……怀夕默默解开被屏蔽的痛觉。好像也不怎么疼,反而还有些暖。
李承乾能记住了么?
李怀夕能。
李承乾还敢不敢自伤?
李怀夕不敢。
太子加了一分力道捏紧怀夕左掌,接连砸下五记,怀夕被猝不及防的疼痛刺激,不禁喊出了声。
李承乾李怀夕,你最好是真的不敢,若有下回,孤便拉着二哥一起,让你牢牢吃些教训。
李承乾起来,给你上完药,孤还得赶去上书房。
李承乾将怀夕按在椅子上,自己则蹲下身接过宫人手中的伤药。
一丝不苟的用伤药将整只右掌,和左掌掌心伺候了一遍。
是的,太子没有放水,左掌掌心红肿一圈,那戒尺落下虎虎生风,却丝毫没有触碰到手指关节。
对比了一下惨烈的右手,这只还能隐隐感觉到太子掌心温暖的左手,好像被偏爱了呢。
李怀夕太子哥哥……
李承乾嗯。
李怀夕三哥?
李承乾上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愈发轻柔。
李承乾嗯。
李怀夕疼……
下手还是重了啊。虽然中间十来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到底是小姑娘,还是受不住的……
看见三哥眼中没有掩饰的后悔和心疼,怀夕的心情顿时明媚不少。
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一切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怀夕小哭包,我还有积分么?给三哥也配备一个保命套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