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4

孟婆你的孤独很纯粹，没有其他情绪的干扰，憎恶、恐惧、兴奋……统统没有，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纯粹。

像是解释，孟婆同叶轻眉说到。

孟婆我希望你的本体能留下，当然，只是建议。怀夕还有话同你讲，我就不参与了，待会儿见面，我等你答复。

说罢，孟婆朝着怀夕略一颔首，便原地消散了。

怀夕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像是一直以来紧紧桎梏自己的那道名为“孤独”的枷锁，悄然松开了些许，整个人顿时轻松的感觉？

叶轻眉立刻明白过来，之前的感知并非她的错觉！

将注意力落回被享用一半的甜品之上，叶轻眉询问。

叶轻眉是甜品的效果？

怀夕正是。这就是忘情茶楼客似云来的原因所在，你瞧——

顺着怀夕目光所及，叶轻眉朝茶楼内部望去，一时之间，像是打开了什么光影特效的开关。

只见适才清静典雅的二层茶楼，此时像是被数不清的虚影小楼重叠。

这些小楼装修风格不一，落座的客人穿着体态不一，桌上放置的菜品不一，好似唯一相同的，只有那黑得格外耀眼的招牌前两字：“忘情”。

叶轻眉这些，全都是忘情茶楼吗？

怀夕可以这么说，只是表现形式不一样，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在一个空间的不同维度，或者一条时间线的不同折叠空间……随你怎么理解都行。

叶轻眉空间折叠……这是通过科学手段实现的吗？

不愧是搞技术的，看待事物的角度就是直击本质。

怀夕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选择空间折叠技术已然成熟的小世界进行转世哦！至于这忘情茶楼，我可以告诉你，是玄学手段，因为对轮管局的公务员而言，玄学手段更加方便快捷。

叶轻眉陷入沉思，怀夕并不着急，细细品尝着新上的芒榴千层。

良久，久到怀·干饭·夕默默干完了两份三角千层，两份炸鸡套餐，一份麻辣小龙虾，一份煎饼果子，两杯奶茶，一杯快乐水。

再次加单的冰粉迟迟没有出现，怀夕撇了撇嘴，暗道一声“小气”，终于打断了对面理工大佬的思考。

怀夕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一人一个问题，怎么样？你可以先问。

叶轻眉见眼前笑得明媚的女孩，好似看见了刚入东夷城的自己。

叶轻眉我想知道，这些食物的玄机。

怀夕一手端起终于出现的冰粉，一手用勺子将小料微微搅拌开来，刮起一勺，送到叶轻眉跟前。

怀夕试试。

叶轻眉毫不迟疑的享用了美食，抬眸望向怀夕，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见状，怀夕只是随手变幻出另一支勺子，将食物送入自己口中。

怀夕味道如何？

叶轻眉五味杂陈。

是的，五味杂陈，初入口是极致的酸，在人想要放弃之时又化为了极致的甜，甜到发腻的时候令人绝望的苦涩便显了出来……

等到人细细品味之时，才发现各种冲突而极致的味道是一齐迸发开来，很奇妙，但称不上美味。

怀夕忘情茶楼的食物，是以作为或不作为的方式给人提供情绪价值，说白一点，就是“缺啥补啥”。

叶轻眉试探性的又抿了一小口杨枝甘露，依然是令人轻松的感觉，眉头渐渐舒展。

怀夕像是你情绪紧绷，被“孤独”环绕，所以这道杨枝甘露并未发挥任何作用，但不作为的情绪却可以帮你冲淡“孤独”。

怀夕接下来是我的问题哦。你知道杀害你的人是谁吗？

叶轻眉李云潜……也就是庆帝，虽然未必是他亲自出手，但他一定是幕后推手。

谈及杀害自己的仇人，叶轻眉并未有多少情绪波动，更没有遇人不淑的悔恨哀怨。

怀夕你早就预料到了？

怀夕挑眉，貌似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叶轻眉这应该是下一个问题，我猜你还想问：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和庆帝生孩子？以及，有没有后悔？

全中！怀夕略微有些兴奋，下一刻，她送入口中的冰粉变成了极致的冰，压制了她的情绪。

怀夕你可以避开死亡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叶轻眉微微摇头。

叶轻眉然后呢？和统治者撕破脸，接着，终此一生为了实现我印象中的世界而奋斗？纵使我知道会使得无数追随者丧命？纵使我知道经济基础不足以支撑那个美好的愿景？

怀夕点头，并非赞同，而是尊重。

叶轻眉纵有千万种选择，可最终她自己选择了坐在这里的一种，又何尝不是她权衡之后的选择呢？

叶轻眉就像你所说，我太孤独了。再次睁眼之前，我知道孤独是人生的常态，不会有人能够真正与我感同身受。

叶轻眉可自从离开神庙，我认识了很多人，也做了一些事，或许误打误撞也做成了一些事。

叶轻眉可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怀念过去。怀念那个我说话做事之前不需要再三推敲，以免传达什么错误的信息，造成其他人有错误的理解以至于成为异端死无葬身之地的时代。

叶轻眉虚虚看着忘川，看着奈何桥，看着桥上走过的每一个灵体，又像是看着回忆。

怀夕庆帝对那些人动过手？那些……你的追随者？

收回视线，又是一勺杨枝甘露送入口中，叶轻眉发出一声喟叹。

叶轻眉没有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的统治者能够容忍星星之火。南庆是，北齐也是。

叶轻眉答非所问，但怀夕已经知道，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些事叶轻眉做出的选择。

叶轻眉我有很多朋友，但我想说的话他们不能听。五竹可以听，但五竹给不了我回答。慢慢的我开始感到孤独，开始复盘自己走过的路。

叶轻眉我开始叩问自己，是不是在揠苗助长，我扇动的这么多下翅膀，对王朝对百姓而言，究竟是福是祸？再然后，我开始害怕孤独。

以果推因，怀夕猜到了叶轻眉接下来的做法，她要自救。

果不其然，怀夕听叶轻眉讲到：

叶轻眉再然后，我想到了从博物馆带出的另一个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