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随着洛景初靠近,那哭声也越发明显,看着假山后头隐隐有亮光泄出,接着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哭什么?爷这般疼你,以后让你做了姨娘,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这声音......
洛景初猛地一顿,这声音听起来像洛风的,不过,完全没有洛风那种稚嫩和单纯的感觉。
未免打草惊蛇,洛景初十分有耐心地隐蔽在假山的一角,差不多一刻钟之后,假山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洛景初眼睛紧紧地盯着假山的入口,先出来的是个女子,看打扮像是洛府的丫鬟,而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他一出现,洛景初就肯定了他的身份。
待两人走远,洛景初才闪身出了假山,朝着暗香那边走去。
再没了玩闹的心情,洛景初带着暗香快步回了听音阁。
这小丫头吓坏了,回到院儿里的时候,小脸惨白惨白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灵香脑袋都是疼的。
洛景初也有些无奈,她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的胆子这么小,还这么爱哭。
揉了揉太阳穴,洛景初转身回了房间,半刻钟后,又抱着红灵出来了。
“喏,给你。”洛景初把小狐狸塞进暗香的怀里,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暗香感受着怀中那一团毛茸茸的,立刻破涕为笑,伸出手掌,把手指探入红灵那厚厚的毛发中,脸上那满足的表情,看得灵香扶额,这奴性十足的样子,简直跟小姐有得一拼。
哄好了暗香,洛景初回到了房间,脑中闪过方才所见的那一幕,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日里,洛景初瞧得真真的,洛风眼中带着清澈的愚蠢,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更骗不了她。
可方才,那人分明身形跟脸都跟洛风一模一样,眼中却带着餍足,那是欲望被满足之后的样子。
但,据她白日里了解到的,洛风才堪堪十二岁,怎么会对男女之事如此了解?难道,方才那人根本不是洛风?
想不明白,洛景初就不想了,打算明日再找机会搞清楚这个事情。
夜已深,一场雪过后,天放晴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照得地上的雪越发的白,连暗处的一切也无所遁形。
安王府此刻静悄悄的,只有内院书房中依旧传来说话的声音。
微生墨坐在书桌后面,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桌面上,墨色的眸子被睫毛投下的阴影遮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穆星站在桌边,而下首单膝跪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衣服里的人,那人开口道:“主子,是洛依雪找人给洛家二爷送的信,信中只写了:洛小姐被赐婚安王,洛府的好日子要来了。”
穆星听完,看了一眼微生墨,发现他没有动作,便朝着下首的人挥了挥手,那人颔首起身,倏地就消失不见了。
“王爷,看来太子要有所动作了。”
微生墨嗤笑一声,“穆星,你这差事如今当的是越发的好了,竟没看出这是洛依雪擅自而为?”
穆星一愣,还算俊俏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这洛依雪胆子可够大的,依附着太子殿下,却敢在背地里做这种小动作。”
“砰!”
一个茶杯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跪在下头的人瑟瑟发抖,颤声道:“殿下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该死。”
微生亦甩了甩手上沾到的水,眼中的怒意更甚,咬牙切齿地道:“你的确该死!”
那人闻言浑身一抖,竟是吓得当场失禁。
“来人,拖下去。”邹庆朝着外头喊道。
门立马被推开,有两个人快步走进来,捂了那人的嘴,就把人拖走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泛黄的水渍。
微生亦脸色阴沉,倏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这个充斥着怪味的房间,邹庆跟在后头,冲着门口的侍女招了招手,立即有三名侍女鱼贯而入。
邹庆跟在微生亦后头,心中思忖,然后开口道:“殿下,其实洛依雪这举动,对于殿下来说未必是坏事,属下暗中调查过,那洛家二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他在,多少也能给洛翌添点堵。”
“哦?”微生亦脚步未停,抬手示意邹庆继续说。
“根据调查,那老夫人是个极为偏心的主,自洛家老太爷去世之后,洛家就开始走下坡路,在洛翌一次科举落榜之后,这老太太更是带着洛家二爷,卷了家里的所有钱回洛县老家去了。
后来洛翌中了状元,也曾送信回去,不过当时他被下放到隔壁松阳县做县令,一年也没有多少俸禄,所以送出去的信也没有任何回应,直到第二年与武安侯府嫡女颜氏成亲,才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