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公主柔声道。
“难为你还想着先帝。”公主抿了口茶,叹了口气,“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还惦记父皇的人不多了,就连母后,都被他们欺负成了那样。”说完,便做出掩面垂泪状。
墨兰见状,赶忙上前替公主拭泪。
“当今的一切,都是先帝给的。可是,当今却软禁太后,如今,更是让公主和太后母女分离。当今若是感念先帝的恩德,怎能如此恩将仇报呢。如今,更是要尊生父为皇考,这是将先帝颜面置于何处啊!在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既然不想做先帝的儿子,又何必从先帝手中接过皇位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当今圣上,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吗!”公主对这番回答甚是满意,却还是恐吓墨兰,看看她的反应。
只见墨兰面不改色,躬身道:“回公主,墨兰所说,实乃心中所想。如今,受到重用的都是些来自禹州的大臣。可是,他们没有军功政绩,便获得如此高位,甚至重用顾廷烨那样欺压百姓,气死生父的十恶不赦之人。墨兰属实想不明白。”
见公主神色如常,墨兰试探地说道:“若是先帝的亲生骨肉继承皇位就好了,太后何至于受如此大的委屈啊!百姓又何苦被那等十恶不赦的奸臣作践啊!”说完,稍稍抬头,想观察公主的神色。
先帝的亲骨肉,不就剩下福安公主了嘛!墨兰这话里话外,都是盼着福安公主继位。
“姑母同我说过你,是个有胆识,有魄力的!不知你可愿意协助我得到我想要的?当然,你也会得偿所愿。”公主盯着墨兰,想要尽快得到她的回答。
“墨兰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墨兰跪下,郑重向公主磕了个头。
“林卿平身吧。”
公主扶了扶额,慵懒地说道:“本宫乏了,你们也回去吧。”
墨兰与慕轩向公主告退,回到了包厢。
“你是当年那个状告生父的盛家四姑娘?你还活着!”慕轩沉吟道,“如今算是光明正大地回来了,接下来,为你母亲讨回公道吧,她不该吃这么多的苦!”
“你认识我母亲?”墨兰惊讶道。
“不认识,不过,我后来知道,她是林家的后人。若不是信王府的事情,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的家族当年也被波及。我的祖父被斩首,我全家都被没入奴籍,不得回京。我出生时,便是贱籍。”说到这里,慕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慕家同林家一般,被信王谋反之事波及,遭受无妄之灾,家中男子被流放边疆,女眷被没为官奴发卖。而慕轩的母亲,被卖进了青楼。而慕轩的父亲,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慕轩的母亲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还是咬牙活下来。
到后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慕轩的母亲想尽办法,帮他脱籍,又送他去做学徒。从那时起,慕轩开始跟随他的东家行走于西洲和中原。每次出行都会赚很多,几年后,慕轩攒下了第一桶金,开了自己的商号。可是,中原官商勾结严重,不少商人利用官府找他的麻烦,没办法,他只能将生意做到西域去。从中原到西域路途遥远,一路上九死一生,那群养尊处优的有钱人不会选择冒这么大的风险。于是,慕轩选择往返于西洲和中原进行货物贩卖。
一开始,慕轩只有几头驴,到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又买了几只骆驼。
他终于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他要去青楼,将他的母亲赎回来。可是,他的母亲已经染了花柳病。他将母亲接回来,请遍名医,可是,依旧无济于事。不到一年,他的母亲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