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羽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就见凤亦桑和云寂双目通红地守着自己。凤清羽由于受寒气侵扰,被厚厚的锦被裹着,手脚冰凉,脖颈处鲜红的血肉露出来,狰狞的伤口有些恐怖。
凤清羽没说话,只是偏过头,不愿看凤亦桑与云寂。
“皇爷爷,我很累,您别守了吧!”凤清羽大哭道。
“可以,先把药喝了。否则,我直接灌下去。”凤亦桑故作恶狠狠地吓凤清羽。
“皇爷爷,你知我不爱喝苦药,您还逼我。”凤清羽哭道。
“云寂,灌下去。”凤亦桑佯装一怒,凤清羽不得不任由云寂喂药。
“云寂,你先出去吧!”凤清羽挥手示意云寂,云寂应声而出,只剩下凤亦桑一个人。
“皇爷爷,我早就知道,我经脉已废,此生不能修炼。”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储君之位,哪怕我只是个废人,哪怕我要暗卫随身保护。”
“给我一个月时间养伤,这一个月,无论我做什么,皇爷爷,你都不要插手。”凤清羽双眸含泪,这一个月内,我会让幽寂走不出苍茫大陆的。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先养好身子,你之前身子就弱,现在寒气入体,你撑得住吗?”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吃食,你必须给我吃了。”
“这些年,你一步一步坐大,凤舞帝国民众只知你这储君,不知皇帝,你既有心夺位,那就不要让他们失望。”
“实力从来都不是决定因素,如果你空有天赋,没有帝王心术,我绝不会让你坐上储君之位。”
“因为你值得,我更要让你坐稳储君之位。”凤亦桑还是温柔地摸着凤清羽的头。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云老头那么宠你,现在消息尚未外传,但他早晚要知道,朝臣也早晚要知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凤亦桑语重心长地道。
“皇爷爷,我饿了。”凤清羽笑着道。凤亦桑也被凤清羽逗笑了,他家傲骄的小储君一本正经地说她饿了。
凤亦桑笑着出去给凤清羽端吃食。心腹送上一纸密信,凤亦桑知是有心人送给他的,打开一看,顿时就站不住了。
再次进入殿内,只听凤清羽大哭,埋在被子里哭,凄惨哀绝,凤亦桑就这么听了一个时辰,凤清羽累得睡过去,在梦中呢喃的还是夜紫宸的名字,这让他不得不信。
“若我当时去救你,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之遗憾了。”凤清羽一句话,凤亦桑的心不由揪紧。
凤亦桑脚步踉跄,在外守了一夜。凤翎言见凤亦桑阴沉的脸色,心一揪,难道清羽又出事了。
“你去找云亦,告知他这件事。”凤亦桑随后在凤翎言耳边私语几句。凤翎言已经站不住了,凤清羽心中有夜紫宸,但现在,夜紫宸生还的可能不大,甚至没有可能。
凤亦桑凤翎言和云亦一夜未眠,明显凤清羽动了真心,伤得这么重,怕是也与之有关。
他们更怕,凤清羽年纪还小,怎受得起那刻骨铭心的情伤。
第二日,凤清羽从噩梦之中醒过来,惨白的脸汗涔涔的,云寂见状,心中更加自责,凤清羽蒙此大难,她身为凤清羽心腹重臣,居然不在身边。
“你替我去魂崖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凤清羽掩面哭泣。
魂崖,云寂一听,就隐隐有些明白了,是夜紫宸。之前殿下待夜紫宸的不同寻常,殿下不知道,可她是察觉到了的。
云寂立马去见了自己的姑姑云皇后,请云皇后看好凤清羽,云皇后见云寂脸色凝重,心中一阵后怕,很快火急火燎地冲到了东宫。
“娘亲,”凤清羽见到自家的温柔娘亲一直在抚摸着她的背,委屈开口。
“娘亲,你这次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凤清羽趴在云皇后怀中哭得伤心。
云皇后只是紧紧抱着女儿,在温暖的怀抱里一点点卸下心防。
云皇后察觉到了不对,这绝不是因为经脉已废,即便经脉已废,她相信凤清羽已经知道了,并且已经有了其他路。
这般伤心,似乎已经失去了一件东西,只是不愿相信,不愿放弃。
有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